他在林了方才坐的小凳子上曲膝坐下来，眼睛看着远处的纤细身影，眸光深邃。
另一边。
“您要减少女二的戏份？”
林了惊讶出声，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猜想过无数的可能，但怎么也没想过肖宴川和陈导谈过之后，蒋依晨的戏份会不增反减。
陈导点点头，“你也看到了，蒋依晨的演技撑不起那么多画面，适当删减掉一些对这部戏有利无弊。”
林了试探问道：“这件事您跟肖总说了吗？他同意？”
“同意，还是他主动跟我提的。”
“啊？”
林了这下是真的想不通了。
蒋依晨求肖宴川帮她加多点戏份，肖宴川却转头就跟陈导要求减少蒋依晨的戏。
这是什么操作？
莫非肖宴川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还是他脑子出问题了？
陈导满面春风，“我开始还以为肖总会直接要求我给蒋依晨加戏份，或是向我施压或是以撤资来要挟我，结果通通都没有。
肖总跟我说，他相信我的目光和你的能力，不会干涉剧组的拍摄和剧情的安排。
还让我不要有任何顾虑，一切按照我的意思去拍，谁有意见的话去找他。”
陈导话里话外都是赞赏，“怪不得肖总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成就，这胸襟和见识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林了一整个意外，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肖宴川把陈导叫去办公室谈话，她以为他铁定是想让陈导来叫她改剧本。
本来吧，编剧肯定要听导演的话，加上陈导是个优秀的导演，又对她多有照顾，他让改她也会听他的意见。
但是肖宴川硬要掺一脚进来，她就不愿意咽下这口气了。
凭什么啊？
他一个外行人，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她偏不买账。
她敢跟蒋依晨赌自己不会改剧本给她加戏，不是有信心陈导会拒绝肖宴川的要求。
而是打算如果陈导没能扛住压力，一定要让她改剧本的话，大不了她不干了就是。
现在肖宴川来这一出，倒是把她整不会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蒋依晨和他关系匪浅吗？
怎么还主动要求减她的戏？
想以退为进吗？
以他的身份好像也不需要这样做吧。
算了，管他呢。
反正只要他不来强令她做事，她才懒得管他要做什么。
两人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和需要修改的地方，陈导回去拍摄现场，林了留在原地改起了剧本。
一进入工作状态，林了就会变得异常专注，仿佛跟周围的喧嚣隔绝开来，连身边发生了什么都全然不知。
等到她终于告一段落合上笔记本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写完了？”
肖宴川的声音依旧醇厚好听。
林了没有吭声，木着脸把东西收到背包里。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会帮蒋依晨说话？”
林了手顿了下，接着又继续收拾东西。
“放心吧，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你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所以呢？
特地跑过来跟她说这个是想干嘛？
暗示她要感恩戴德，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