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与黑水城北边城墙外的天然壕沟接壤,壕沟内除了杂草和芦苇,就是杂树和灌木丛。
北边则延伸到了黑山里头,杂树和灌木如同荒草一般,郁郁葱葱,难分难解。
野狼沟很不规则,在山路通过的这一段东西宽约八里地,偏向东侧的一方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溪,溪水很是清澈,肉眼可以看到溪水下的小鱼和石头。
除了小溪两边的半里地长有灌木丛和杂草以及芦苇丛,其余的地上尽皆长有粗细不一的杂树,杂树高低不一,有常绿的松柏类,也有落叶乔木类。
在山路横贯的小溪东侧的草地上,有五只野狼正在与八头大小不一的野猪对峙,看样子,大眼瞪着小眼有一会会了,血腥厮杀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
也许是这两群家伙接触到了太昊神识的缘故,忽然之间就各奔南北,五只野狼呜咽着向南跑路,八头野猪哼哼着向北仓皇逃遁。
野狼沟东边,顺着山路继续向东,大约走上十二里地就是一个埠子,听黑摸娃小声给罗湖说,这个埠子就是黑家埠子。
黑家埠子跟妊家埠子一样,也是把住人的窑洞建在半山坡上,整个埠子周围用土围子围了起来,土围子东西两边,除了山路两旁粗壮的杂树,就是成片的果树。
不同的是,黑家埠子的祠堂是建在埠子中间的一片开阔地上,周围长满了粗大的槐树,一排排窑洞前的院子里,除了粗壮的梧桐树,就是白杨树,当然了,也有人家窑洞前的院子里栽的是果树。
整个黑家埠子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西门,一个是东门,且东西两个门内没有挖掘陷阱,门外也没有摆放迷幻阵,路两旁的果树林里也没有重力阵。
相同的是,黑家埠子里的黑家族人也好像逃荒去了,只留下二十三个老弱病残居住在祠堂后院内的厢房里,祠堂门口的大树下,也是有两个筑基境初期修为的守夜人,安静地坐在地上守夜。
细察黑家埠子这二十三个人的修为,最低的修为竟然是两个年纪最大的老人,气海好像受伤了,一点儿修为也没有的,最高的修为是一个年纪在十二岁的皮猴子,跛着左脚,修为竟然达到了金丹境巅峰。
“嘿——”
太昊偷偷地笑了一声,又将目光看向妊家埠子西门口。
此时的任万荣带着五个族人已经跑到了西门口的陷阱跟前,看着没有上锁的栅栏门,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一样。
“门上的锁子跟锁链咋没有了?”任万荣沉声问道。
没有人应声,有的只是栅栏门外被困在迷幻阵里头的罗良等人的咒骂声:
“抹地,这是谁放的烟雾,我咋看不见路了?”
“啊?我的脚,是谁?踏我的脚做啥哩?”
“哎哟,这哪里来的树呀?咋碰到我的额颅上了?”
。。。。。。
(额颅,西北方言,义为额头。)
“万荣哥,门外头好像有人!”一个妊家族人提醒道。
“嗯嗯,好几个人哩!”一个妊家族人附和道。
一个妊家族人很是确定地说道,“这些家伙好像被困在迷阵里头了。”
“知道了。”
妊万荣冷着脸应道,“只要外头这些家伙不进来,咱们就不用动手,等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个妊家族人附和道。
“嗯嗯,还有我。”
立刻,其余的妊家族人就跟着附和了起来,并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做好了随时打架的准备。
“嘻嘻。”太昊咧嘴轻笑,又把目光看向妊家埠子的北门口。
此时,妊千青老头已经走到了妊家埠子北门口,眯缝着眼睛在打量着地上的陷阱和土围子上的栅栏门,然后,就看到了栅栏门外。
栅栏门外,原本缩在山洞南边的土崖下歇息的那群野狼,此时正急匆匆路过门外,向东疾行。
爬在头狼背上的小白狼似乎发现了站在栅栏门内的妊千青,开口问道,“阿大,你看,这个瓜子老头站在木棍门后边偷看咱们哩,要不要过去问一下,那人现在有没有走出妊家埠子东门?”
“不用问!”
头狼侧头看了眼妊千青,轻蔑地说道,“既然这个瓜子老头能站在这里发呆,就说明了一个事情,那人已经走出了妊家埠子东门了。”
“阿大,你确定?”小白狼眨了眨眼睛。
“嘿嘿。”头狼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不但确定,而且肯定。”
“那,咱们快去东门外的山沟里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呢。”小白狼兴奋地跳了起来。
头狼急忙喊道,“哎哎,别跳,别跳,小心掉到地上办着了。”
“嘿嘿嘿。”小白狼没有听从头狼的话语,继续摆动着小身板,在头狼的背上跳动着,还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呃?”妊千青看到这里,老脸上神情大变,随即转过身,飞也似地向回飞奔。
“嘿嘿。”
太昊咧嘴无声地笑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接触到了地面上,然后就听见了妈妈喘着粗气的说话声,“太昊,你先自己走一会路,妈妈有些乏了,都快要抱不动你了。”
“嗯嗯,嗯。”
太昊急忙站定身形,一边在地上跺脚,腿脚有些发麻了,一边乖巧地应了一声。
华红莲并没有急着走路,在活动了几下右胳膊后,伸手取下小陶罐,扒开上面的荷叶,仰头喝了几口清水,看向太昊,小声说道,“你要不要喝两口水。”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小陶罐,匆忙喝了几口清水,清水有些冰冷,冰冷的清水滑落进肚子里头后,太昊马上就感觉到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走吧,看着脚下。”华红莲自顾自收拾好陶罐,快步向前疾走,并向太昊吩咐了一声。
“嗯嗯,嗯。”
太昊急忙应了一声,紧跟在妈妈身后,一边迈开小短腿快步走路,一边分出一道神识,好奇地向之前离开的山洞看去。
山洞内,罗鸣的脸色好像已经恢复了,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着,就好像突然失去了父母一般,几乎沮丧到了极点。
坐在一旁的黑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罗鸣脸上的神情,而是看着东边的门洞,向身旁的一个护卫吩咐道,“生茂,你带两个兄弟进去看一下,都这么半天了,黑般煞跟罗良他们还不见出来,该不会是在里头睡着了吧?”
“好!”
叫生茂的护卫急忙抱拳应了一声,随即看向一旁的两个护卫,说道,“生金,生银,你俩跟我进去看一下!”
叫生金和生银的两个护卫瞬间眼睛一亮,各自用手干洗了一下脸颊,兴奋地点了点头,紧跟在生茂身后,急匆匆冲进了东边的门洞内。
黑马无聊地靠在洞壁上,无聊地张了张口,随后闭上眼睛,不到两个呼吸,鼻翼间就发出了沉重的呼噜声。
罗鸣急忙向罗容和罗江挤了挤眼睛,先一步向山洞外走去,走路无声。
罗容和罗江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