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宫中,蒯鹏举躺在内宫床榻之上,把大儿子蒯圣飞和孙子蒯明道、孙女蒯明香叫到了床前。
次子一家死的死、走的走,全是与蒯龙直接相关的。
冥冥之中,似乎这一切已经注定。当初因为江应天,自己被迫将孙女与蒯龙调换,这些年次子对自己也心有怨恨。
平儿离开、明婉离开,儿媳死在自己手上,儿子又死在龙国大军手里。
“圣飞,为父去了。你就认输吧!”蒯鹏举知道大势已去,征战多年,形势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很清楚。
现在的京都已经是风雨飘摇,别说龙国大军进攻阻挡不了,现在封锁物资,京都就没有撑下去的可能了。
“父皇!”蒯圣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日,为父顶替江应天,布下这么大一个后手,但还是看不透他们这些南山弟子最真实的想法。”蒯鹏举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就算拿着自己制作的信物要求南山的传承人,可最后还是一个不剩的都离开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寝宫的屋顶上传来,“因为,你不是孤儿,你永远理解不了十几个孤儿被人抚养长大后的体会。”
接着,一道人影飘然而下,正是蒯鹏举的孙女婿,毕旧。
“如果你一直把蒯龙当成自己的孙子看待,就不会有今日的结局。”毕旧继续说道,“蒯家想要的一切都能实现,只是你太狠心了!”
蒯鹏举眼睛看向屋顶,似乎点了点头,“蒯龙,是个成大事的人!”
说完,眼皮缓缓的闭上,放在胸口的手滑落下来,走完了他这一生。
从江家的奴仆,一路谋划到今天,心狠手辣是他的最重要的手段,为此什么都可以舍弃。
最终还是舍弃了自己。
毕旧叹了口气,对着蒯圣飞说道:“你们如果想离开,就随我走吧!找一处无人的地方,隐姓埋名,或许可以安度一生。”
蒯圣飞看了一眼已经逝去的父亲,摇了摇头,“你把明道和明香带走吧!不给蒯龙一个交代,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是蒯家欠他的。”
毕旧点点头,“大伯,你能明白这一点最好。这天下,是龙帝打下来的,你们夺不走。”
蒯圣飞站起来,非常恭敬的给毕旧拱手施了一礼,“平儿已经嫁给你,就不再是蒯家的人。明道的妻儿还在,明香也已嫁人,还望先生保留蒯家血脉。”
毕旧嘴角抽了抽,抬手把蒯圣飞的手扶住,“我答应你送他们到他们想去的地方,但龙帝是不是会追杀,我不能再阻拦。希望你明白!”
蜀国京都敲响了丧钟,一辆马车从南城门的方向驶出,马车前方的马夫一直低头赶车。
沿途并无士兵阻拦,出城从来都是自由的,唯有随从打扮的毕旧神色自然的跟在马车旁,一直到走出龙国军队范围,马车夫才跳下马车对着毕旧施礼道:“师父,此去徒儿就不再陪伴了!”
毕旧看了一眼前方,“公孙圣,你好自为之吧!蒯家的下场你都看到了!”
公孙圣身体微微一颤,双膝跪地,“徒儿明白,多谢师父指点。”
“你我师徒一场,各有机缘!这天下......”毕旧摇摇头,“逐鹿之人也会被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