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甯从公寓搬了出来,暂时住在舞团提供的宿舍里。
瞿宴辞送她的东西,她只带走毕业礼物那条项链,其余都原封不动地放在房间。
永远都忘不了,临走时,露比用那双泪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沈归甯不敢回头,怕自己心软带它一起走。
幸而理智尚存,露比跟着她会遭罪,她没办法照顾好它。
转眼,八月份进入尾声。
巡演的名单已经确定,团里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国事宜。
沈归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舞蹈排练上,不敢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
九月中旬,国外巡演第一站,飞往悉尼。
离开京市那天,踏上飞机,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她恍惚了一下。
去年这个时候,她刚来京市不久。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这里恋恋不舍。
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犹如电影里的快镜头,逐帧闪过脑海。
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沈归甯低头打开手机微信。
映入眼帘,置顶联系人——瞿宴辞。
聊天记录停留在8月13号。
她盯着屏幕呆滞许久,指尖轻触,取消置顶。
以后再也不会联系了。
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分手的后劲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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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生病的人,说病就病。
家庭医生拎着医药箱从主卧出来。
“医生,我舅舅怎么样了?”夏曦着急询问。
“瞿先生就是最近太累了,没注意休息,饮食又不规律,导致急性肠胃炎。”医生叮嘱:“我开的药,一天三次,按时服用,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休养,切忌吃生冷辛辣的食物。”
柏叔在一旁记下。
夏曦进房间,瞿宴辞刚醒。
她跑到床边,关心道:“舅舅,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喝水?”
“不用,我没事。”瞿宴辞嗓音粗粝沙哑,面容罕见的苍白几分,“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你都病了还要忙工作吗?”夏曦不由地猜测,“我们家是不是快要破产了?”
瞿宴辞沉默地蹙眉。
小丫头以为他是默认,举起三根手指跟他保证,“舅舅,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读书,等我长大赚钱养你,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
柏叔谨遵医嘱,监督瞿宴辞调养身体。
但病人不听劝。
明显可见,这段时间他抽烟的频率变高,一心都是工作,越来越不苟言笑,周身气息冰冷。
在他脸上,几乎看不见多余情绪。
有天,瞿宴辞接到公寓的电话。
阿姨发愁地说:“瞿先生,露比它不肯吃东西。”
瞿宴辞靠在办公椅里,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带它去医院看过吗?”
“看过,医生说露比身体没问题,可能是受情绪影响。”
应该是想沈小姐了。
后半句话阿姨没敢说。
自那晚不欢而散后,整整两个月,瞿宴辞没回过公寓。
夜里十点,车开回小区。
他径直上楼,输指纹开门。
灯光一亮,露比立马睁开眼睛,朝门口跑去。
没有看见沈归甯,它眼底的期待落空,瞬间暗下。
瞿宴辞蹲下,摸了摸它的头,“闹绝食?”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