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象世俗中最为平凡之人,在遭遇了十分荒诞不经的怪事之后。
变得瞠目结舌,手足无措,全无半分太上之祖的威严形象了。
也难怪庆浮生如此失态,其它观战众人此时莫不面面相觑。
一个共同的疑问,在他们心中剧烈翻腾——霸皇项籍以三招枪法杀遍上古,世所周知。
可到了兽皮少年这里,怎会又老神在在地冒出来第四枪的?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攸乎之间,吟唱之声,响彻天际。整座虚空小战台,都被一种无比萧瑟的气息所笼罩。
隐隐间喊杀之声四起,仿佛陡然来到了两军阵前。金铁交鸣,羯鼓震天,有千军万马相互冲荡。
下一刻,一种奇异而悲凉的乐声随风而至。如嗔如诉,如水鸣峡。又如怨妇夜哭,羁人寒起。
百年多病,独登高台之叹。英雄失路,托足无门之悲。
源气长枪上,原本滚滚滔滔的枪茫精气此时竟都变得如烟似雾,仿佛化成了一片飘摆的帘幕。
在那帘幕背后,隐隐绰绰显现出一位长裙女子婀娜娉婷的身影。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
浅唱低吟,源气长枪仿佛轻烟一抹。在空气中飘飘袅袅,若隐若现。
“这、这是什么枪法?怎会比‘划地为皇’还要让本座感到心寒?”
霍地,五祖庆浮生机伶伶打个冷颤。生平罕有的一种危机之感,如茫在背,如刺在心,终于令他清醒过来。
“天欲亡我,岂战之罪?霸皇别姬,奈何奈何……”
砰!
千分之一个刹那,头顶虚空哗啦啦地直接破裂开来,露出其内漆黑如墨的一片黑暗。
五祖庆浮生尚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便不知为何已沉陷在那片黑暗之内。
“西风吹老镜湖波,一夜东城白发多。千年谁叹相思梦,虞姬虞姬奈若何……”
吟唱之声,若近若远,响在耳边。
“不好!”
庆浮生在黑暗之中目不能视,足不敢动。
急忙挥舞长枪,无数道精茫气劲激射吞吐。
唰!唰!唰!唰!唰!唰!唰!
他凝聚了巅峰战力的问天一枪,改慢为快。疾风掣电,遍刺七方。
嗤啦啦!
奋尽全力之下,庆浮生终于从那片诡异黑暗中挣脱而出。
然而睁眼之间,却惊见庆忌的源气长枪,挟带着穿透古今,直溯岁月长河的悠悠叹息之声。
飘飘渺渺,若有若无,向着他的胸口轻轻剌来。
“该死!该死!人世之间,如何会有这等枪法?
小子,这可都是你逼迫本座的。七脉之力,守护吾身!三哥!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眼见自己无论如何,哪怕拼着性命不要,也万万不可能接下这超脱了古今枪道藩篱的霸皇第四枪。
五祖庆浮生再不迟疑,身上立即沸腾起一大片璀璨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