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太妃的侍女款步走到陈玉华和沈秀娣面前,恭敬行礼,轻声说道:“将军,太妃有请。”
陈玉华心中一凛,暗自思忖,果不其然,这侍女就是来请他的。
他向沈秀娣微微点头示意,便随着侍女离去。
今夜天色已晚,贤太妃与荣王不便返回万宁城。于是,沈秀娣在泰岳楼五楼为他们各自安排了宽敞舒适的大套间。
此刻,贤太妃在侍女的陪同下,悠然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观赏着绚烂的烟花表演。
陈玉华来到贤太妃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随后在侍女搬来的椅子上落座,静静地等待贤太妃开口。
该来的总归会来,只是陈玉华未曾料到,贤太妃竟连这一晚都等不及,全然没考虑到他正逢春宵一刻值千金。
贤太妃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侍女退下。待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她便用那饱含热切的目光,细细打量着陈玉华,越看眼中的光亮愈发夺目。
“太妃,您……”陈玉华见气氛有些异样,不得不出言提醒。
今晚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入洞房与公主共度良宵不美吗?却要来此与一个老太太相顾无言。
不知何时,贤太妃的眼眶已然蓄满泪水。她缓缓拿出一方手帕,姿态优雅地轻轻拭去泪水,这才缓缓开口。
“让将军见笑了,实在是将军的容貌与我那早逝的亲弟弟太过相像。今日初次见到将军,老身还以为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他呢!”
陈玉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说道:“人之常情,倒也无妨。”稍作停顿,他接着问道,“太妃此番唤微臣前来,便是为此事吗?”
贤太妃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问道:“将军可知道老身娘家姓什么?”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双眼熠熠生辉。
陈玉华倒也没有隐瞒自己调查过贤太妃一事。
他微微颔首,态度谦逊地说道:“还请恕微臣冒昧,此前麾下收集了太妃的一些信息。微臣也是今日下午才得知,太妃乃是原万宁城陈家之女。”他相信,以贤太妃的见识和胸襟,定能理解他的这番谨慎之举。
毕竟,身处高位,手握重权,又怎能没有未雨绸缪的防范意识呢?
贤太妃非但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流露出欣慰之色。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将军这是未雨绸缪、高瞻远瞩。难怪能有如今这般成就,比起往日的万宁陈家,可要威风多了。”
她的话语中,满是亲昵与宠溺,仿佛看到了自家后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满心都是欢喜。
“微臣岂敢与万宁陈家相提并论?不过是侥幸,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了今日,远没有太妃说得那般出色。”陈玉华态度诚恳,言语间尽显谦逊。他深知,老人家大多偏爱谦虚之人。
然而,贤太妃却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悦,说道:“谦虚固然是好品德,但年轻人也应有舍我其谁的气魄,太过谦虚,反倒显得有些妄自菲薄了。”
“这……”陈玉华一时语塞,着实摸不透这老太太究竟是何用意。
难道是在鼓励他,觉得他还不够强硬,行事应当更果断、更强势一些?
贤太妃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老身听闻将军是被父母净身出户的大孝子,正因如此,才在婚礼上受了将军那一拜。将军不会怪罪老身吧?”
陈玉华连忙拱手,态度恭敬地说道:“微臣感激太妃相助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呢?”
贤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荣王会替你参赵??良那狗贼一本,将军不必为了那么个小人动怒。”
陈玉华神情一凛,严肃问道:“此事当真与赵??良有关?既然如此,便不劳荣王费心了,微臣自会妥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