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参将要带着人启程去苍梧江前线的当天上午,张平安才得知他们要走的消息。
两万多人离开的动静肯定不小,再怎么隐蔽,也是瞒不住他这个县太爷的。
张平安有些吃惊也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笑了笑:“难得还想着跟我打声招呼啊!”
周参将大咧咧的只作不知,一脸无辜的表情打哈哈道:“张大人这话怎么说的,你可是一县之主,我们在你的地盘上待了这么长时间,要走的话,无论如何肯定都得跟你说一声才是啊,这点礼数我还是懂的!”
“行,我知道了,那就提前预祝你们一路顺风”,张平安也没再多说别的。
“有缘再会!”周参将起身认真的拱手道。
就这样,当天晚上天擦黑的时候,周参将带着手下的水师精锐悄悄的乘船离开了慈县,直接坐船沿海北上去了苍梧江前线,但具体是去了哪个渡口就不清楚了。
张平安心中有种预感,姜家马上就会出事了。
俗话说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苍天饶过谁。
以他跟周大人的几次接触来看,这些水师离开慈县必有原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会闹出些动静来。
果然,没过多久,官府的邸报上就传来姜家父子俩在前线被北方派过来的奸细刺杀身亡的消息,前线沿江部署现由周大人接手。
失去了主心骨,偌大一个姜家,立时成了半盘散沙,长房嫡系这一脉只剩姜奉平和两个总角之年的小侄子了,虽被圣上追封了爵位,可逝去的人已经不在了,伤痛如何弥补!
华万里是个比较安于现状的人,放下邸报后叹道:“有时候想想像我这样做个举人,谋个小官小职的也挺好的,大事不用我担着,小事也不用我干,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说是这么说,但人活一世,咱们又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总得有点追求,不然岂不是白活一遭了”,张平安笑道。
“也是,谁又能真正的独善其身呢!”华万里无奈的点点头。
时间一晃眼,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初,马上就快过年了。
张平安作为县太爷,今年肯定是要在慈县过年主持大局的,等初一初二把一些必要走动的人情往来走完之后,初三便可以回临安了。
钱攸宜现在有孕满打满算还没满三个月,肚子也不明显,因此并没有跟家里亲戚说。
徐氏乐得清静,这才觉出自家单独一家在慈县的好来,起码不会被碎嘴亲戚打听来打听去,只要安安心心伺候儿媳妇儿养胎就好了,最好一举得男!
今年的冬天明显比往年来的要略早一些,早上出门时简直寒风刺骨,估计离下雪也不远了。
不过因为今年是个好年景,算是个丰收年,因此家家户户都愿意在年关前拿些钱出来置办点年货,买几尺布裁身新衣,买些糖给孩子们甜甜嘴,看着一家人脸上的笑容,便顿觉这一年到头的辛苦也值了!
就算如此冷的天,街上也热闹的紧,百姓们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