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血气方刚的结巴怎么可能会答应这个要求？就算是自己做到了，人家就真的会把人质给放了吗？
他试着找机会把人质给救出来，他想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所以他说：“别闹……”
“闹”字说了一半，“砰”的一声，枪响了，人质在他的面前被打的脑子开了花，红的白的溅了他一脸，溅到了他的嘴里，咸的，腥的，苦的……
然后“闹”的余音才出来，那是他结巴的第一次。
趁着那个机会，他把对方重伤了，确切的说，是非常残忍的中伤了他们，把他们每个人的头皮割了下来，然后开颅，然后再一次逼迫自己尝到了更多的咸的，腥的，苦的，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被队友找到的时候，他在一边笑，一边吃着犯罪分子的脑子……
后来，他被带回去了，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他可以说话了，但是依旧不利索，他可以执行任务了，而且变成了一个格外谨慎的人，甚至对自己，对队友的要求都是苛责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被吓到了，又讨厌他，又同情他。
慢慢的，他就被孤立了，可是他又分外的优秀，直到最后被选进了裁决者的队伍，他才终于过上了舒服的，不用和别人交流的生活，因为那里每个人都是不与别人交流的。他们互相帮忙，但是也自私自利，他们好像都有一段痛苦的往事，谁也不会提及。
但是每一天，每一天的深夜，结巴的嘴里都会泛出那种感觉，咸的，腥的，苦的，还有那个他从未对别人提起的，人质的脸，那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还不太懂死亡是什么，她说出去了之后要给他表演一段舞蹈，那是特长班里新学的，她说长大之后自己一定会变成一个出色的舞蹈家，会让所有人都喜欢她。
结巴一直都记得，残忍的记得……
而如今，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一次出现，虽然旁边站着的那个人不是那个小姑娘了，而奥利的父亲，但是他们的脸上有同样的，自己见过的表情，惊慌，茫然，茫然更多，因为不知道怎么就面临了这样的处境，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相信的人没有保护好自己。
结巴告诉自己要站起来，他不能输，他不想再重蹈一次覆辙！他不是已经战斗力比之前强了太多吗？为什么还是救不下一个人？！
“一枪够吗？”他听到身前的人议论。
“那就在胳膊上再来一枪，不行就把他的四肢都打废了！”
“结巴！”算盘大声的喊道。
结巴怎么怂了？现在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啊！他才不信挨了一枪结巴就没有战斗力了。
结巴的确在努力，他听到了同伴的呼唤，他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行！只是他怎么也动不了，是害怕吧？是害怕站起来之后嘴里又会泛起那股味道，让他无论刷多少闪牙都洗不清的罪孽，是他的失败，是他辜负了人家的信任！
那就这样，等死吗？
“孩子啊，你不要管我……”
“老东西！”
拿着枪的人不耐烦的骂了一句，他的手指弯了下去，这样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不！”
奥利妈妈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她挣脱开了算盘，朝着自己的丈夫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