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我不是想当这个一把手,小许,你知道的,但如今这件事,也的确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新村委,双桥河,双桥菜市场,村内公路,零食厂什么的,这么一搞,我这一把手份量便足够重。这个就是时机。双桥巷人日子过好了,其余谁不想过好?话语权在我这里。小许,你懂的吧?”
“我懂啊,可为什么是我想?”
“靠那三个脑袋,捆在一起尿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能做啥?有个问题,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村子小的时候,靠这种体系运转,没问题。现在村子大了,还靠这种体系来弄,调度上就不行。不管以后开放不开放,我都不想这个村子开放得太厉害。战胜困难就跟打仗一样,斗争一直存在,靠个人很难处理所有问题。集中力量办大事,团结在一起战胜困难。彻底改开,自由度大了,人心也就散了。小许,你要以此想个制度出来。”
全为民想了很多年,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是放弃这个问题。
是放弃自己去想这个问题,他不是这块料。
于是,许灼乘着去城里的军马骡厢车,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
其实他心里头有两套方案。
一套是华西村的,一套是横店集团的。
这两套方案目前放在天授村,都有个大问题。
你这个村长,是否有绝对话语权,可以决定土地的任意使用。
如果有这个权力,那么你可以在村里大刀阔斧地搞。
但是眼下所有土地的使用,村长这里通过后还得照程序上报到公社。
即便你愿意自负盈亏,公社里也不会坐视不理。
退一步来说,假使你有这个权力了,你要怎么做?
许灼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社会主义公有制,即“无产阶级改革”。
很多人嘴上挂着“无产阶级”,其实都是有产。
有人说,无产阶级革命一旦完成,那就死亡了,都会变成有产阶级。
村民谁没有自己的个人资产?谁的资产可以说归功的?
真正理想状态的无产阶级,是把大资源收归社会公有。
比如天授村,村里所有土地,包括田产、房子和个人劳力,都是天授村的,不是任何一个个人的,如何处理也不是个人说了算的,要立下制度决议通过,上层管理者利用这些来产生收益,在一个产生收益的过程中,谁更努力,谁产生收益多,谁最后收获就大,也就是按劳分配。
换而言之,就是先前的大锅饭时代,赚工分时代。
可工分也无法精准地给到每个人产生的劳动价值。
这个瑕疵暂且不说,那还有些人丧失劳动力,仍有活下去的需求呢?
是不是就得按需分配了?
你如何让一个集体来养里面没产生价值,且需要价值的人?
如果你的产生是正向的,有足够盈余的,那可以这么做。
可如果问题建立在“可以这么做”那也就没问题了。
关键是一百人产生一百工分,每个人一个工分正好能够养活自己,可每天只有一百工分能产生,却要养一百零一人,这怎么办?
问题就是在极端环境下你没有余力了,那让这人等死吗?
没有说非得按需分配或者按劳分配,只能选择其一。
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
首先保证每个人生存,再积蓄余力。
这个余力,可以创造,比如设立一个养老基金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