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声厌恶地调转了视线,对岳江亭视而不见。
以为他自讨没趣就走了,没想到岳江亭反而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一双阴鸷的眼睛肆意上下打量梅雨声,唇边挂着一抹奸笑:“梅雨声,干嘛总是躲着我?我又不是老虎,再怎么说,我们也做了三十年夫妻,不用这么敌视我吧?离了婚当个朋友也可以啊!”
遇到他真是晦气,梅雨声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懒得跟他耗费力气:“没必要,麻烦你以后见了我权当不认识。”
说完,就要离开。
副驾门打开,韩彩玉一身贵气下了车,穿着一件草绿色皮草大衣,头发好像刚刚烫染过,脸上妆容精致。
表情却有些扭曲,斜睨了梅雨声一眼,拉长了语调:“哟,我当是谁,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
“闭嘴!”岳江亭低喝一声,“上车等着!”
韩彩玉丝毫不惧,撇了撇猩红的唇:“怎么?我打扰你和你前妻叙旧了?想吃回头草就别心虚啊,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梅雨声也不高兴吧?”
说着眼角斜觑着梅雨声,眼神充满了挑衅。
岳江亭脸色一冷,转头对梅雨声说:“雨声,上次梅姿婚礼,我就想单独找你说说话,没别的事,就是我妈……”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梅雨声的反应,见她怀里抱着吃了一半的爆米花,还有一包糖葫芦,眸色黯了黯。看样子,她好像是刚看完电影出来,在等人?等谁?
岳江亭立时起了危机感,一股闷气又袭上心头,梅雨声离了婚彻底放飞自我了啊,还出来看电影?以前,每当过年,她都有忙不完的活儿,哪有功夫跑出来看电影!
梅雨声往路边走了两步,朝停车场门口看了看,心里盼着秦楚快点出来。
岳江亭紧跟了两步,脸色阴沉下来,梅雨声的确在等人,他必须赶紧把话说完,否则就没机会了。
“雨声,我妈现在病得什么人都不认得,只认得你,每天睁开眼就叫你的名字,只记得以前你在家里的事。”岳江亭知道梅雨声心很软,开始打感情牌。
梅雨声暗自惊讶,徐艳萍病得这么严重了?病情发展很快啊,半年时间就不认识人了,说不定已经瘫在床上了吧?
她瞄了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韩彩玉,一点儿也不像在家里伺候卧病在床的婆婆的样子,不禁为自己的过去感到悲哀。
岳江亭不是没有办法找人伺候他的父母,而是认定了自己,把自己当做免费保姆使唤。偏偏那时候自己脑袋不清楚,还任劳任怨的,难怪被人当傻子欺负。
想到此处,梅雨声眼神冷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那又怎么样?她现在无论病成什么样,你都不应该跟我说吧?”
她朝韩彩玉瞟了一眼:“你是不是总是认不清状况?她才是你妻子!”
岳江亭急忙拦住要离开的梅雨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空,我带你去见见我母亲,她很想你,而且,她、也时日无多了……”
韩彩玉怨恨地望着他们,狠狠咬了咬唇瓣,眼里噙泪喊道:“江亭哥!”
见岳江亭头也不回,又冲梅雨声骂道:“还要不要脸了?你不是最瞧不上小三吗?怎么,现在也想尝试一下当小三的味道?”
梅雨声厌烦地蹙眉,却不想跟韩彩玉对骂,急速向停车场门口走过去。
但岳江亭却如影随形,直接挡在了梅雨声身前:“雨声,你别听那泼妇满嘴喷粪,听我说几句话。”
韩彩玉脸色骤变:“岳江亭,你说谁满嘴喷粪?”
猛地扑向梅雨声,被岳江亭推了个趔趄。
突然一辆黑色库里南急速朝着岳江亭冲过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即便知道是秦楚,梅雨声的心依然提到了嗓子眼,岳江亭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脸色倏地煞白。
伴随着韩彩玉惊恐地尖叫,秦楚的车贴着岳江亭的衣角发出低沉短暂的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