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趁着夜色,给了守角门的婆子一角银子,快速地从角门离开。她快步朝着停在胡同角落里,毫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前,恭恭敬敬地行礼:“主子。”
坐在马车里的人,淡淡的嗯了一声,“怎么了?”
玉竹:“六姑娘昏迷不醒,玉奴担心有人趁机会对六姑娘下手。便让奴婢出来,想要带金郎中去给六姑娘看诊。”
“怎么回事!”
听到玉竹说六姑娘昏迷不醒,裴慕璟猛地用扇子挑开了马车帘子,俊美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焦急和担忧:
“好好的,怎么会昏倒?”
玉奴赶紧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和裴慕璟学了一遍:
“……六姑娘大约是因为九姑娘的死,情绪起伏过大,才一直昏迷不醒。”
裴慕璟用力的攥着手中的折扇,眸光阴冷,“找郎中看过了?”
玉竹点头:“胡郎中说,姑娘无碍。”
无碍但就是一直不醒,这样才更吓人。
“你去找金士德,”裴慕璟音色骤冷,压的玉竹不自觉地弯下了腰,“告诉他,一定要给六姑娘好好诊脉。”他最后一句说的很轻,轻的若不是玉竹仔细听,怕是都听不到。可又让人觉得很重,重的玉竹额头上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层冷汗:“若是治不好六姑娘,金士德的脑袋,就不用留着了。”
裴慕璟说的风轻云淡。
玉竹应了一声:“是,”朝着裴慕璟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
玉竹一离开,裴慕璟就飞快地跳下了马车,朝着谢府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主子。”
初七跟在裴慕璟的身后,低声提醒:
“我们现在要去一趟沈大人的府上。”
“不去。”
裴慕璟拒绝的干净利落,和初七说话的功夫,已经飞上了谢氏的屋顶。
几个呼吸间,便已经消失在了初七的面前。
初七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
主子为了六姑娘,竟然都不去处理沈家的事情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初七愣了一会儿,也赶紧跟了上去。
……
玉奴前脚送走了朱砂和孙郎中,青萍后脚就带着人来了六姑娘的院子:“玉奴妹妹。”青萍的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太太说,姑娘现在还在睡。在姑娘还在睡的这段时间,她帮着姑娘处理府上的事情。等姑娘醒了,再把府上的事情交还六姑娘。”
这话说的,好像六姑娘就一直这么睡下去,永远也醒不了了。
她将手,伸到了玉奴的面前:“请六姑娘,交出掌家印鉴。”
玉奴紧绷着脸,迎上了青萍咄咄逼人的目光:“我若是不呢?”
“我可以帮玉奴妹妹的。”青萍话音一落,她的身后就站出了五六个婢女,大有玉奴不给,她就进去强取。
玉奴向前一步,眯起的眼中闪烁着冷意,“你可以试试看。”
青萍看着从始至终神色平静的与奴,心中踌躇犹豫。
她不确定,玉奴是不是留有后手,亦或者是,六姑娘已经醒了。
所以,她才会这般强硬。
青萍不敢赌。
太太的身体,总是今日好,明日就难受。
就算是孙郎中给太太吃了药,太太的身体也不见什么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