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子里面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就连墙壁都被凿开了好几面,地板更是没几块是好的,而且鱼塘里面的水都被放干了。
我舅给我说,这估计是那赌坊的老板在家里面藏金子的地方。”
扛着糖葫芦的小贩瞬间睁大了眼睛,这故事越听越像话本里面才会发生的,没想到这次居然发生在了他的身边。
“那些人劫杀他是为了求财?”
“谁知道呢,那赌坊这些年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说不准是被人给寻了仇。
听说第一个发现那里的人还得了些散落在地上的金银,只是可惜了,我那几天没往梁城去进货,这泼天的富贵怎么就没有砸到我的头上。
我也不贪心,让我捡一块大元宝,好娶个老婆就行。”
挑着担子的小贩一说到这事就捶胸顿足起来,恨不得返回三天前,蒙上面直接加入劫杀的队伍里面去。
“美得你。
嘿呦,先生,您订的单子我早上就给普济堂那边送过去了,都是个顶个的大果子,糖也是昨天熬的。”
小贩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菖蒲,立刻丢下了身边那刚刚还谈得热火朝天的同伴,挂上了满脸的笑容迎了上去。
这可是他的大主顾,对方每年冬天的时候都会定五六十根糖葫芦,加上三四两银子的零嘴给普济堂,这几年他给的果子大,所以对方都是在他这里进的货。
最重要的是他给菖蒲供了货,在柏溪镇内腰杆子都挺得直了几分。
菖蒲和周围热情的小贩们打了个招呼,他是空着手出的百草堂,到了普济院的时候就拎着大包小包了,好在他现在身边多了些弟子,他自己倒是不用搬这些东西。
“今年的粮食还算便宜,就是布价涨了点,不过盐巴在年前跌了点,我趁机购入了半年的量……”
苏琦坐在桌子后面,一边敲着算盘,一边给菖蒲解释着今年账目支出变化的原因。
“我看那房顶都破了,明年开了春,等到天气暖和些就换了吧,免得下了雪给压塌了。”
菖蒲抬头看了看这屋顶,普济院是在一处染房的基础上改建出来的,后面又经历了几次改建和修缮。
虽然这些年一直有人住,也一直在修缮着,但是这房子比菖蒲这具身体的岁数都大,五十几年的老房子多少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
“行,我明天就去找人张罗这事,这个的账目我会在开春之前给您报过去的。”
苏琦并没有如同多年前时一样拒绝这份善意,这些年的相处让他明白,对方给的钱接下来就是了,他需要做的就是将事情给办利落,让这份钱被充分的利用起来。
“这几年老天爷赏饭吃,普济院已经连续三年只收个位数的孩子了。
今年算上自己找过来的娃子,我们一共才收了三个,上一年是五个。”
苏琦将算盘停下来,看着那外面穿着棉衣打雪仗的孩子们感叹道。
他们这里的孩子过的实际上比一般的农家娃都还要好一点。
虽然棉衣大都是打了个好几个补丁,从大孩子那里传下来的旧物件,但是冬天可以跑出去玩雪,回来还有热水热饭,这已经好过太多农家娃子了。
“这是好事。”
菖蒲将账本合上,随后取了一只专门用来批帐的狼毫,在账本的最后面一页披红,又换上一只沾了墨汁的狼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