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只得点头应允。
李雪梅满眼钦佩的看着有些醉意的曾叔,内心充满了感激。
曾叔永远都那么懂她,这真是上天补偿给的她缺失的父爱。
不知哪里的野猫此刻在窗外撕心裂肺的叫了两声,但很快又销声匿迹了。
李雪梅也被突如其来的猫叫声,拉回了纷乱的思绪。
望着夜色愈加浓郁,天上繁星点点,李雪梅不由深深吐了口气。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就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吧。
………………
大西北的盛夏总是热浪翻滚,当然这是大中午,这里的早晚还是凉爽无比的。
“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热死了,也饿死了。”宝来蹲在菜地边上,无聊地扒弄着正觅食的蚂蚁,对着正在浇菜地的张育芳叫苦连天。
“赶紧过来摘豆角,就知道玩,就知道吃,”李春梅冲着宝来吼道,“这不干活的比干活的人还着急。”
宝来才不理会二姐的冷嘲热讽呢,随手扯过一根狗尾巴草来,继续戏弄着地上惊慌失措的蚂蚁们。
一会儿摘完菜,他宝来还不是得帮着提筐子,谁说他什么都没干啊?
张育芳抬起手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流淌下来的汗,抬眼看了下刺眼的日头,便对还在忙乎的李春梅说道:
“二丫,这菜也摘的差不多了,你领着弟妹先回去吧,妈这会儿走不开。”
今天轮到给果园浇水,通向果园的水渠刚好挨着她家的另外一块菜地。
妈妈给果园的承包户打了个招呼,引点儿水把自家菜地给浇了。
这个得赶时间,要不一会儿果园浇好了,就一时半会儿可没有多余的水浇菜地了。
今年虽然没有在啤酒花地里种大豆了,但闲不住的妈妈便在关系平时不错的人家的地旁边又开了几块菜地。
家门口的那块菜地太小了,况且每次浇水还要去阳井挑水。
这菜地种在别家地旁边,这水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李春梅还挺佩服妈妈的,想啥事都能想的如此周到。
这块地是所有菜地最大的一块,妈妈种了长豆角跟短豆角,主要是想把它们晒干了后,留着冬天当菜吃。
长豆角是最麻烦的,得一根根的用刀片从中间划开,当然划到快到头的时候,就得赶紧收刀,要不没办法挂起来晾干。
相比之下,处理短豆角就容易多了,每个豆角把筋丝去了,放开水里焯一下,便一盆一盆的倒在屋顶上摊开晒干。
这干长豆角炖鸡,炖排骨,味道贼香。
这短豆角嘛,会拿来做蒸面条,也是贼啦地好吃。
记忆里,这个是每年豆角下来的时候,必须干的一件重要的事。
要不到了大冬天,你就得每天三大样(大白菜,萝卜,洋芋)轮流着吃,这干豆角多少也算是换个口味吧。
当然,妈妈也会用家里的大水缸,腌制些大白菜,包包菜,胡萝卜什么的,味道也是相当的不错。
可李春梅就喜欢吃洋芋,别的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
那个时候确实没有什么意识,觉得白菜没味,胡萝卜有股儿药味儿,吃不惯。
待长大后,她才知道原来小时候的三大样其实是最养人的。
“妈,还早呢,谁让他早上不好好吃早饭呢,活该他现在饿。”李春梅望了望日头,看着大概也就是个上午十一点那个样子,这离做午饭还有两个小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