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子辉和虫婆婆骑着飞蛇,赶到了万虫窟,此时的万虫窟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万虫窟的腥风裹着虫壳碎屑扑面而来,子辉的鬼手刚触到石壁,掌心便黏上一层湿冷的黏液。
那些黏液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他的指缝缓缓蠕动,带着刺骨的寒意渗入皮肤。
子辉皱了皱眉,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那些蛊虫蜕皮时留下的残液在烛阴目的幽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像无数双垂死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虫婆婆的蛇形木拐突然戳进地面,惊起一片嗡鸣的飞虫。
暗红的虫翼在黑暗中划出细密的血线,有几片还黏在了子辉的衣襟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心中一阵厌恶,手指轻轻一弹,将那几片虫翼拂去,却发现衣襟上已经留下了几道细小的腐蚀痕迹。
"主上,来迟了三天。"虫婆婆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责备。
她俯身拾起一块牛角碎片,布满皱纹的手指摩挲着断口处密密麻麻的虫卵,动作突然僵住。
那些虫卵在她的指尖下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破壳而出。她的眼神变得凝重,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这是上古牛魔的胫骨,阿兰用活祭复活了牛霸,还催生了'万蛊同心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木拐猛地扫开一具半腐的尸骸。
那尸体的胸腔像被掏空的葫芦,心口趴着的碧眼蛊虫突然张开虫背的血纹——正是蛊虫族的独门印记。
子辉的鬼手突然灼痛难忍,胸口的尸壳郎在疯狂振翅,震得他整个人都在发麻。他咬紧牙关,强忍着那股钻心的疼痛,心中却愈发沉重。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啃噬声,成千上万的蛊虫正从石缝中逃窜,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在驱赶它们。
子辉蹲下身,指尖挑起一绺黏着腐肉的白纱,那纱巾上残留的檀香味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是阿兰蒙眼用的纱巾。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阿兰,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女子,如今却成了蛊虫族的首领,她不惜以活祭,复活牛霸,催生“万蛊同心术”。
"主上,蛊虫血海一旦成型,"虫婆婆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喉咙,"整个黄石谷的活物都会变成蛊巢的养料。你闻闻这腥气,比三天前浓了三倍不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黄石谷被蛊虫吞噬的惨状。
“虫婆,走吧,去雾隐村落,这事总该那些黄石盟避世的圣者们着急了!”子辉冷冷地看了虫婆婆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刺人心。
虫婆婆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拄着木拐跟在他身后,再次跨上了飞蛇,跟着子辉朝着雾隐村落的方向飞去。
……
当子辉冲进雾隐村落时,晨雾浓得能拧出水来。
黑丫抱着染血的兽皮条踉跄跑过,筐里掉落的兽皮条上还粘着蛊虫的断肢。她的脸上满是惊恐,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
子辉心中一沉,快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黑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