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九的瞳孔骤然收缩。
刀刃穿透猫妖喉咙的瞬间，他分明看到那具妖躯里涌动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雾。腥臭液体顺着刀身倒流，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竟像活物般攀上他的手腕。
"；喵呜——！"；
濒死的猫妖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整条街道的玻璃应声爆裂。黄九感觉耳膜像被钢针刺穿，温热的血顺着耳垂滴在锁骨上。那些黑雾趁机钻进他的皮肤，血管里顿时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屏息！"；清冽的女声破空而来。
银色锁链缠住黄九腰际，将他猛地拽离原地。白衣女子踏着霓虹灯牌跃下，手中青铜罗盘迸发青光，笼罩住抽搐的猫妖。黑雾撞在光幕上滋滋作响，竟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黄九踉跄着扶住电线杆，这才看清救他的女子模样。素白襦裙外罩着牛仔外套，乌发间别着支翠玉簪子，分明是古装剧里走出的侠女，却踩着双匡威帆布鞋。
"；血佛的傀儡妖。"；女子盯着光幕中挣扎的黑雾，柳眉紧蹙，"；没想到青州地界还有漏网之鱼。"；
话音未落，濒死的猫妖突然炸成血雾。黑雾人脸发出桀桀怪笑，裹挟着腥风扑向便利店角落的少女尸体。黄九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具苍白尸体正在抽搐着爬起，断裂的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退后！"；女子甩出三道黄符，符纸却在触及尸体的刹那自燃成灰。
黄九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蛰伏在骨髓深处的战栗。他看见少女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猩红，被黑雾缠绕的残躯正在急速膨胀，雪白制服嗤啦裂开，露出底下迅速覆盖青鳞的皮肤。
"；快走！"；女子反手推他，"；这具尸身要被炼成......"；
尖啸声淹没了后续的话语。
尸妖化作残影扑来，黄九凭着本能挥刀格挡。刀锋撞上利爪的刹那，他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剧痛从虎口蔓延至肩胛，断刀脱手飞出的瞬间，尸妖腥臭的獠牙已近在咫尺。
心脏突然剧烈抽搐。
仿佛有团火在胸腔炸开，黄九眼前的世界骤然褪色。尸妖的动作在他眼中变得无比迟缓，他能看清每片青鳞下蠕动的黑雾，能听见十米外苏瑶急促的呼吸，甚至能闻到三公里外护城河的水腥气。
身体先于意识动了。
他接住尚未落地的断刀，刀刃翻转时划出玄奥的弧度。月光在刀锋上碎成星辰，这一刀竟带出龙吟般的破空声。尸妖发出非人的惨叫，青鳞覆盖的身躯在空中僵住，而后像被无形利刃切割般碎成肉块。
黑雾人脸发出愤怒的咆哮，却在触及黄九周身萦绕的金芒时骤然消散。黄九重重跪倒在地，喉间涌上铁锈味的腥甜。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瞳孔正在金银两色间交替闪烁，皮肤下隐约有赤色纹路游走。
"；惊鸿刀法......"；苏瑶的罗盘哐当坠地，"；你是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