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停顿的瞬间李政有些生气,沉声道:
“你看他作甚!怎么,孤如今说话不好使了,连你这个孤的亲卫大将军都不听令了?快去!”
李褚顿时抱拳领命,转身走向廊台。
廊台下长孙无垢接到李褚的禀报后,朝亭台这边瞪了一眼,嘀咕了一句:“有段时间未与你父王切磋,又开始摆一家之主的架子了。”
随即与抿嘴直笑的赵云蛮起身,亲自走到花园中,分开两个不听嚷嚷的小家伙,带回了廊台中…
亭中,李政脸上的笑意又出现了,只是目光也随之两个小家伙的身影落在廊台那边,不愿挪开。
安阳微微叹气,辛先生与庞元,钱舒三人笑着摇了摇头。
片刻,庞元咳嗽了一声,说到正事:
“近一年我军未南下有些可惜…”
“宁王与吴淞,两家兵锋强盛,一个攻岭州,一个攻襄州,占据了不少郡县…日后必将乃我燕国之劲敌!”
钱舒点点头,叹道:
“宁,中,越,三家共盟抗燕,就是想将我燕国牢牢锁在北方!以便有充足的时间扩充实力,但我燕国不得不休养一年…”
辛先生颔首,淡然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再简单的道理不过,没有什么可惜的,就三家这般貌合神离,如此松散之盟,只能锁得了一时,岂能挡的住我燕军兵锋…”
“只要我燕国根基稳,粮草足,兵甲利,再出击便是下山猛虎,他们吞下再多的地盘,都是空中楼阁…”
钱舒与庞元点点头,钱舒道:
“这一年多亏大王的屯田令,大王一纸屯田令下,近六十万大军轮训屯田,我燕国方才今日之丰收!如今我燕国粮草积累充足,足以支撑一场大战!”
“如今中州有此大变,正是我军破局南下的好时机!”
除了李政仿佛心神在不远处的廊台两个小家伙身上,几人闻言皆在思考。
中州前些时日发生了大变。
中州乡宁郡乃重镇,北扼武胜关,南镇京畿洛安郡,自安阳割据后,乡宁郡更为重要,乡宁大营驻守兵马五万余…
乡宁大营粮草输送一直便是皇帝拨付大半,乡宁郡筹措小部分。
原本缴纳赋税不变之下,还要负担在筹措一部分粮草,几年下来,人口虽众多的乡宁郡加重赋税征收之下不堪重负,引起了众多不满。
前些时日,乡宁郡守因筹措不及,向乡宁大营说明延缓一些时日,不料乡宁大营以为郡守平日不满爆发拒不筹措,为此与郡守府一众官员大吵了一番,差点动了刀兵…
怄气不过的几个武将喝了酒,越抱怨越气大,趁着酒劲,居然召集亲兵破开了乡宁城门,杀上郡守府,杀了郡守与郡丞。
郡尉以为乡宁大营造反了,集结几百郡兵趁乱打出城,并快马传书京城皇帝。
这下事情便闹大了。
私自聚兵已是大罪,聚兵破城杀郡守,不论是什么原因,更是死罪!
乡宁大营主将寅去疾乃一员老将,虽在大穆一统天下名将璀璨的年代名声不显,但绝对不俗,也不知是真的贪酒醉酒没有制止,还是假装醉酒不制止,终归是让底下几个武将犯了死罪…
作为乡宁大营主将,底下武将犯了死罪,如何狡辩都罪责难逃,知道以皇帝的秉性,他恐怕难逃一死…
于是在底下武将的怂恿下,寅去疾心一横,干脆举兵反了!
之所以燕国没有趁此出兵,几人之所以思考,便是这其中有太多疑点。
“斥候已传回三波密报,天渊卫也传回了两份密报,核实了两次,寅去疾确实反了…”
沉思片刻,安阳问道:
“先生,庞相,二位以为,当下是否乃出兵之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