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这番话,不说在纲常严苛的古代,就是再现代,也有点惊世骇俗了。
可赵家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叫人惊掉下巴?
兄弟之间阋墙,父子爷们罅隙。
尤其是那个赵婆子,为老不尊,往死作妖儿没胆儿,可让她消停,又使劲儿蹦跶,闹得一家不安宁。
“老四,你去查一下,看看你娘最近与谁走得近?有见过谁?可曾去镇上?”
叶辛夷话音未落,赵四郎就听明白了,“叶姐姐,你是说……我娘她这么折腾,是有人在背后鼓捣的?
那行,我正好这几天要去跟客户谈酱料生意,这正好就能顺道打探一下。”
“好,小心点儿,在不打草惊蛇的境况下,也要保全自己的安全。”叶辛夷总有种感觉,赵婆子这么闹腾,绝非是她自己的本意。
赵四郎面色凝重肃然地走了。
翌日卯时,昨晚半夜从镇上赶回来的赵丕,赵铭礼家的儿子赵策,还有赵二郎赵武,赵三郎赵斌,顾品逸,赵喜娟,赵玉兰,顾筱美,吃过早饭,就与众人告别。
“娘,您放心,我们定然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让您在家为我们担忧。”赵武给叶辛夷跪下了,磕了一个头道。
张斌和顾品逸也跪下了,“我们都听二哥的,不会让家里人担心。”
赵丕和赵策毫不犹豫地给叶辛夷跪下磕头,表示,一切行动,都由二哥做主,请婶子放心。
顾筱美抱住叶辛夷的胳膊,哭了,“叶姨姨,筱美舍不得跟姨姨分开。
等哥哥们科考之后,有了结果,我们就赶紧回来。您在家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们。”
赵喜娟神情显得很凝重,冲着叶辛夷深深地福了一礼,感激地道,“三嫂,我的事儿,叫你费心了。
你放心,这次去京城,我会照顾好二郎他们哥几个的。这次……不管咱们家孩儿考的什么样,我都会把人好好地带回来。”
这热切地一幕,看得赵铭善和赵婆子都面色阴沉,又郁闷又生气,还有点愤恨。
凭什么自家的孩子,却要去跟三房个寡妇亲亲热热地?这不是活生生地打人脸嘛?
赵铭礼和赵张氏却没有这种感觉。
自打他们两口子改变了思维,也就不在乎孩子们跟谁近乎了,只要他们将来能过的好,当爹当娘的,可不就是看着也开心嘛?
再者说了,昨晚上,赵策生怕他爹娘再跟大伯大伯娘一样,没老就糊涂了,跟三婶儿一家子闹叽硌,遍苦口婆心地劝解他们。
说一个人要想走得远,就得与族里人相互守望,相互帮助,不然,单打独斗,不但走不远,弄不好,还得被人欺负死。
赵策还打了个极为恰当的比喻。
京城里的那些高门大户,江南那些富豪贵族,哪家不是将族人们都捆绑在一起?
有福一起享……那是扯淡,最大的利益,还不是进了嫡支嫡脉的私库里?
而那些守护祖籍祖宅祖产的乡下穷苦族人,给点温饱好处,哪个不是对掌控族里有话语权的人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