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阆九川天不亮就去给阆老夫人磕头拜年,并且给她系了一张平安护身符,等阆家大小主子都来拜年,一起用了点早膳,这才跟着崔氏去护国寺。
按着以往惯例,崔氏这一去,必然是初三才回城,所以大大小小的箱笼也打点了几个,毕竟是要在护国寺的禅院住下的。
建兰在马车内对阆九川说道:“夫人这些年从不曾回崔家走亲戚,所以每年初一都会去寺里给将军点灯,初三才回的。”
阆九川道:“她和崔家不合?”
建兰摇头:“婢子不是从夫人出嫁就跟着来的,是后来才提到栖迟阁,是以不是很清楚。但是夫人的生母早已去世,如今的崔夫人,乃是继室。夫人不回崔家拜年,说是因为自己是孀居,不宜出门。”
阆九川不以为然,什么孀居是必须要与娘家几乎绝了来往的,只怕这其中有什么内情在,不过这和她都无关。
建兰看她并没在意,又道:“虽然没回去,但一年三大节却是有备节礼的,崔家也有送礼过来的。”
阆九川把金刚塔拿出来摆弄,淡淡地道:“出身崔氏,家规深重,她不会叫人落了话柄的。”
好歹崔氏也是姓崔的呢,行为怎么都要对得起这个姓。
建兰嗯了一声:“夫人是重规矩。”她看向那小塔,感觉有些寒气,道:“姑娘,这是什么?”
阆九川抬头,看她脸色微青,一时忘了,她只是个姑娘,而金刚塔的煞气却没褪去的,普通人近距离接触,还是会不适的。
倒是她失误了。
阆九川摸了摸袖子,拿出一张黄纸和朱砂液,召出符笔,沾了朱砂液给她画了一道护身符,吹干了,叠成三角递给她。
“护身符,新年大吉。”
建兰连忙双手托着,跪在车上,向她磕了一个头:“婢子多谢姑娘赏。”
她欢喜地看着手中的符箓,郑重地把它放到了贴身怀里,还按了按。
阆九川见状就道:“不过一张符箓而已,不值当如此珍重。”
建兰一脸正式地说:“姑娘的符,定是顶好的,千金难得。”
她可是跟着阆九川去欧家长过大见识的人,自然清楚阆九川的本事了,她给的平安符,必是很管用的。
瞧,这符一到手,刚才感受到的阴寒马上就消失了。
建兰看她的眼神越发敬畏。
阆九川没有再摆弄金刚塔,而是掀起车窗的小帘看出去,又让建兰说护国寺过往的见闻。
建兰说了,虽是大年初一,但不少平民百姓都会在初一前去祈福请愿,便是京中的许多贵人也为了讨个好兆头,上头炷香,是以都会早早就在寺里定下禅院,只要过了子时,就会在吉时上第一炷香。
但往往这第一炷香,都是贵中之贵,顶尖的那拨。
“去年的头炷香是朝安公主上的。”建兰小声地说:“听说朝安公主多年未育,特意求了天家跟护国寺通了气,才抢得这头炷香,以求漫天神佛保佑她一举得子呢。”
阆九川来了兴致:“那有了吗?”
建兰点点头:“有了,好像是去岁端午传出的好消息,如今应该快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