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仇怨,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她们的,这次流产,也算得上是她的报应之一!
我偷偷观察了一下,黎昱的表情没有变化,看来我没说错话。
“姐姐……。”我的话让靳若南有些动容,他突然站起身来,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对着我躬身抱拳,诚恳道:“弟弟在此诚心代母亲向姐姐道歉。”
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我语气放冷:“你没必要替她道歉,我经历的那些事情,9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杀的。”
“我知道。”
靳若南垂下手臂,微微颔首,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在注视坐着的我。
我不想听他道歉,也尽量平息心里的不痛快,以眼神指向靳若南身边的椅子。
“坐下,你别站那么高,我压力大,我和二娘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希望今天这个不是你来见我的重点。”
靳若南又坐了回去,一直没说话的黎昱这会儿却突然出了声。
“小寒所受的这些委屈从未与朕说起过,料想也是打定主意要自己解决往日恩怨,连朕都无法插手,你这个做弟弟的最好也不要插手。”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平静无波,听不出来个喜怒哀乐,但却带着专属于帝王的压迫感,他是在提醒还是在警告?
靳若南明显也听出来了,沉沉地应了一句:“臣知道了。”
“靳若南,我和二娘之间的事你别管,你也管不着,我猜你既然选择这个时候去往边关,想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够了这左右为难的处境,有时候捂住耳朵遮住眼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已经够给靳若南和靳惜绪面子了,在过去按荒婪、花清流、朱末任何一个人的脾气,都不会容我这么委屈,送走段冷玉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尽管不知道当时的他们有几分真心,但我信他们在那个时候绝对会为了靳若微而对我千依百顺。
我不想在段冷玉的事情上纠结,左右我现在也暂时拿她没办法,转向黎昱半开玩笑轻松道:“所以皇上今天硬要陪我来见弟弟,是怕硬拖着弟弟不让他去边关或是怕我们会因为二娘的事掐起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黎昱还挺上道,揉揉我头顶的头发温柔地笑:“是啊,竟被你发现了,小寒真是聪慧过人。”
刚才我倒真想拖着靳若南不让他去边关,可是我微弱的挽留并没有什么作用,或许我可以想办法通知段冷玉,让段冷玉留住他,但我不想,这一刻我觉得段冷玉母子分离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有一刹那,我甚至恶毒地想,如果靳若南牺牲在战场,段冷玉只会更痛苦,只是下一秒我就清醒地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万分不理智,靳若南又有什么错?
“刚才的一瞬间我已经想通了,把弟弟留在京都,对他的前途也没有什么帮助,不如试着放开手,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十六岁,正是经受磨练的年龄,况且你说得对,他还有他的抱负,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最后这句话我是面对靳若南说的。
我的话音落下,靳若南却开始低吟浅语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放心,此战不过是若南的一场历练罢了,他定会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