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杀韩当,震碎江东鼠胆!败光孙权家底,还不以死谢罪
韩当怒目圆睁,冲着刘备嘶哑质问。
他心虚的眼神中,又透着一丝深深困惑。
陆逊不是说了,苦肉计已瞒骗过刘备,对方已深信自己将窃取联军粮草来归吗
你刘备不还亲口承诺,将倘开营门,笑迎我韩当归顺
现下这又是几个意思
杀我个措手不及不说,还叫你的部将,把我砍成如此重伤!
你刘备不守信用,不按套路出牌啊…
“江东人的脸皮都这么厚么,到了这般地步,你还有脸质问我家主公”
萧和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出言讽刺,抬手一指那些粮船:
“你若是真心来归,那船中怎么装的全是火油柴草,粮在何处”
韩当打了个哆嗦,原本灌满了水的脑子,陡然间清醒了过来。
失败了。
他的诈降之计,彻头彻尾的失败!
刘备必是早料到他是明为诈降,却意欲趁势发动火攻,故而才令周仓突然发难,半路截击。
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刘备就识破了他的苦肉计,看穿了吕蒙这一连串布局。
“这不可能,吕子明的计策天衣无缝,纵使张良复生,亦不可能看穿”
“这不可能,不可能…”
韩当僵在原地,神情愕然惊悚,耳边仿若有雷声轰轰震响。
刘备俯视着韩当惊骇错愕的老脸,冷冷道:
“从陆逊自称受你所托,前来表明归降之意时,吾伯温军师,便早看出这是吕蒙那厮的诡计。”
“孙权借着你以下犯上罪名,当众杖责你,无非是一出苦肉计,只为令吾对你诈降深信不疑。”
“你不惜受皮肉之苦诈降,又自称要窃了粮船来归,无非是避过吾巡船拦截,接近我水营施放火船,将我战船水营烧个天翻地覆!”
刘备将他们的全盘布局点破,敬佩的目光瞥向萧和:
“吕蒙此贼,确实是足智多谋,这一计确实诡诈难测。”
“可惜啊,吾伯温军师神机妙算,当日他白衣渡江之计,逃不过伯温的洞察,今日亦是如此!”
韩当如被当头棒喝,幡然惊醒,颤巍巍的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萧和。
眼前这人,就是传闻中,有神仙手段的那个奇人
周瑜也好,吕蒙也罢,数败于夏口,无数奇谋妙计,皆为此人洞悉
“你…你…”
韩当手指着萧和,一句话说不出来,脸形扭曲出匪夷所思之色。
要说这计策拖的太长,节外生枝,为对方看出破绽也就罢了。
可这个萧和,是从陆逊登岸的第一时间,就推算出了吕蒙整个布局。
就算他是吕蒙肚子里的蛔虫,也不可能洞悉到如此精准的地步吧
这还是人吗
韩当心神遭受重创,肩上剧痛再度袭来,陡然间大喘起了粗气,双手撑地伏倒下来。
“陆逊临走之时所献连舟之策,无非是想叫我们将战船相连,好叫你放火船时,我军战船来不及四散规避。”
“你连着拖延十日不肯来归,只不过是等今晚这场南风,才好顺风放火,火助风威。”
“尔等种种布局,不得不说,确实是环环相扣,精妙绝伦,连我也险些没能参悟。”
“可惜啊,在萧军师眼中,不过是孩童嬉戏,徒增笑耳。”
一旁的法正随之开口,将最后一块拼图也点破,言语之中,显然对萧和已是由衷钦服。
“呜——”
韩当仅存的丁点意志,为法正之语击垮,狂呕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大咳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智计之人,我江东众豪杰,竟如跳梁小丑一般,为他戏耍于股掌之间”
韩当拳头不停的捶击着地面,脸上的惊骇渐渐转为了悲愤。
吕蒙的计策已败露,刘备的应对手段,必是不止于将他和这几百士卒拿下。
这岸上定然已严阵以待,坐等着吕蒙后续大军自投罗网。
江东屡次损兵折将,吕蒙手握那两万精锐水军,若是再遭重创当如何是好
莫说是孙权实现夺取荆州,割据江南半壁的霸业,只怕到时连江东一隅也守不住了啊!
若江东倾覆,孙氏基业葬送,他还有什么脸,去九泉之
韩当越想越觉悲凉,整个人已陷入绝望之中。
“将他押解下去吧,莫要慢怠了。”
刘备不屑于再多言,拂了拂手。
韩当乃孙氏三代老臣,劝降肯定是不可能劝降的。
不过其既已被俘,念其乃当世名将,又是自己幽州同乡,以刘备的气量,该给的待遇自然还是要给的。
左右士卒便将韩当架起,押往旱营。
就在经过萧和身旁时,原本万念俱灰的韩当,在瞥见萧和一瞬间,脑海陡然间迸出一个念头:
杀了他!
刘备能有今日势不可挡之势,能屡屡重创他江东军,皆赖此人之谋!
杀了他,江东就还有救!
韩当眼眸中凶光毕露,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陡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能重伤之躯,将左右士卒奋然掀开。
挣脱瞬间,他一把夺过士卒腰间环首刀,残躯愤然扑向萧和,挥刀就要当头斩去。
“保护军师!”
刘备大吃一惊,拔剑出鞘纵身就拦了上去。
左右诸将士,皆没料到韩当重伤之下,还能爆发出这般拼死一搏,震惊之下纷纷阻挡上前。
萧和却负手而立,不动如山,脸上没有半分惊慌。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时刻守护在身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了他。
果然。
韩当还没扑到跟前,身后关银屏便如一道疾风,瞬间挡在了自己跟前。
长剑出鞘,电刺而出。
“噗!”
韩当胸膛已被贯穿。
手中环首刀跌落,膝盖一软,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文台啊,我已尽力了,可我杀不了这妖人,守不住你孙家的基业了啊…”
生命飞速流逝的韩当,仰望夜空悲叫,苍老脸上扭曲着愧疚与悲愤。
“老匹夫,敢谋害我夫君,你找死!”
关银屏一声怒骂,长剑一收一斩。
一道血光再次而过,韩当一颗斗大人头,滚落在地。
关银屏将韩当人头一脚踢飞,长剑在他尸躯上擦去鲜血,一边收剑归鞘,一边骂骂咧咧。
萧和不由咽了口唾沫。
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亲眼见她杀人。
还真是干脆利落,手段狠厉,眉头确实都没皱一下呢…
刘备见萧和无恙,不由松了口气,看着身首异处的韩当,却怒火狂烧。
我敬你是当世老将,念在同乡的份上没杀你,你倒好,竟然还妄想害我军师
你害我我还能大度,你想伤我伯温,那就不行!
“将这老贼尸体沉江,将他的人头,给吾悬挂于岸边!”
刘备一脸怒色传下号令。
尸体沉江喂鱼,等同于挫骨扬灰,不给其全尸。
人头悬挂岸边,是要借韩当人头,吓破随后而来的江东军肝胆。
左右皆知,自家主公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不然生平可是鲜有以这样手段,对付一个已死之敌。
随着韩当尸体沉江,人头高悬于岸边时,关银屏也消了一口怒气,不由拍手叫好。
“银屏,适才幸得你反应机敏,方才护得伯温周全。”
刘备对侄女满意的点点头,忽尔想起什么,笑问道:
“不过伯父适才好像听到,你管伯温叫夫君”
关银屏先是一愣,旋即想起自己情急愤怒之下,似乎确实是脱口而出了一声“敢谋害我夫君”。
“侄女哪有,伯父你定是听错了”
关银屏忙是矢口否认,脸畔却是绯红如霞,窘羞二字都写在了眼神之中。
刘备一见她这般表现,便知好事是成了,不由哈哈大笑。
左右诸将们,皆也看懂了其中名堂,目光看向萧和,不由也暗自笑起。
被围观的略感尴尬,萧和只得干咳一声,抬手一指:
“吕蒙统帅的江东水军,定然已尾随于后,主公,速速点火,将那帮江东鼠贼引过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刘备笑声一收,回绪遂回到眼前战局。
于是当即传令,将沿岸一线,事先就备好的一堆堆干柴,即刻引燃。
转眼间,近百堆柴木尽数引起,遍布水营沿岸。
从江上观之,仿若整个北岸刘军水营,转眼之间已为火船引燃,烧成了一片火海。
江上。
两万江东水卒,正布列于战船上,死死的盯着北岸刘营。
楼船旗舰船头,吕蒙扶剑驻立。
东南风正急,吹到头盔都有些戴不住,吕蒙不得不腾出一只手,紧紧按住。
他只怕头盔被掀落,露出了自己秃顶的丑态,令士卒们暗自笑话。
那一晚的耻辱,不禁浮现于眼前。
“我说过,当日之耻,我必十倍向你们讨还!”
“刘备,萧和,今日就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吕蒙拳头紧握,眼眸之中,燃烧着复仇雪耻的迫不及待。
突然。
视野之中,北岸刘营沿江一边,近百道火焰,陡然间蔓延而起。
“吕都督,韩老将军的火船放成了,敌营火起!”
凌统抬手遥指前方,激动的大叫起来。
吕蒙笑了。
悬在心头多日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在此刻落地。
尘埃终于落定,自己这一道天衣无缝的布局,终究还是成功了。
“我看今日之后,天下谁人不识我吕蒙之名,江东上下,谁还敢笑我为吴下阿蒙,谁还敢对我不服”
吕蒙越想越是兴奋,压抑于心头已久的自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大笑声中,剑出鞘,向前一指:
“传吾之命,全军趁势杀入敌营,攻上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