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二郎神君，我呢……不是仙也不是人，我的出现源于这世界的负面，你可以叫我讨债鬼。”
随着明里的话音落下，杨戬的意识世界开始发生变化。原本荒凉的平原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而他和明里则站在森林的中央。
明里手中的红线变得更加活跃，它们在空中编织出一幅幅画面，画面中是杨戬的过去，他的战斗，他的荣耀，以及他的失败和痛苦。
而最让他痛心的是当年家破人亡的场面。
年幼时家中突遭变故，一夜之间父死兄亡，母亲被囚，原本温馨和睦幸福的一家突然家破人亡，仅剩他和妹妹苟延残喘的活着，一边要避开天庭的追捕想方设法活下去，另一边又要躲开妖魔鬼怪的侵袭，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还要照顾好妹妹，还要不远万里拜师学艺，还要救出母亲。
当时的杨戬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一夜之间被逼长大，从天真烂漫不务正业的纨绔少年到身负重任坎坷求生的天庭重犯。
他突然被逼着接受这完全承担不起的重任，这分分钟能把他彻底压垮的重担。
并且，在这变故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帮他，三界中所有与他们一家相熟的都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除了刚认识的哪吒，前期就只有哪吒一个人明明白白认了杨戬做兄弟，明着愿意帮他。
天蓬元帅不敢明着帮，玉鼎真人是想收杨戬为徒，可是知道杨戬身份后就躲开了。
要不是为了保命，杨戬不可能得到这么一个师父的，虽然他的悟性很好。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杨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感到自己的内心被这些画面深深触动。
明里微笑着说：“二郎神君，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未来，我都了如指掌。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杨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意识到明里的力量远超过他的想象。
他试图挣脱红线的束缚，却发现自己越是挣扎，红线就越是紧缚。
“你到底想要什么？”杨戬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力。
明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编织着画面。
画面中出现了孙悟空，他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眼中充满了绝望。
杨戬的心猛地一紧，他知道那是花果山，是当年他用神火烧山之后，孙悟空站在一片废墟中决心报复回去的场面。
其实，大闹天宫，他也是催化剂之一。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的嘴脸，与当年群仙逼得他们家破人亡时的嘴脸一般无二。
“孙悟空……”杨戬喃喃自语。
明里的声音在杨戬的耳边响起：“二郎神君，你当时……其实心里面也有愧疚和后悔吧？”
杨戬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明里继续说：“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风光霁月，我会被人们心底的负面所吸引，正是因为你心里的负面已经太大了，我才会被吸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