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多久？”
毕方的声音不耐烦起来：
“都说了我不知道，总之比你们这些人类出现要早的多了。”
周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质疑道：“比我们这些人类还要早？你确定没有记错吗？”
“就是比你们要早！”
“那——那你说的食物呢？曾经被你吃掉的食物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就是你们人类呀。你们来这挖个没完，终于有个人跑到神殿里，就被我吃掉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来了。”
周方听了一头雾水。
如果神殿果真不是人类建造的，那么他在神殿中看见的幻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更别提神殿里的巨大雕像，墙上的浮雕，过道两边的壁画。
奈何毕方对时间的感知明显与人类大相径庭，想在它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不啻缘木求鱼。
“我问你，那个被你吃掉的人类，他后来怎么样了？”
“死掉了。”
周方愣了愣，忍不住确认道：“死掉了？”
毕方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死掉了。”
周方想起那天阿格娃与他在避难所溜达了许久，不知为何，竟然没像桑托斯那样被‘吃’了。
这种联想令周方感到一丝后怕。
“那天你为何不吃阿格娃？又为何不吃像我这样的人类？”
“像你这样的人类没东西可吃啊，干巴巴的。”
周方不禁气结，接着问：“那阿格娃呢？你为何又不吃阿格娃？”
“吃不到。阿格娃看起来非常好吃，但我吃不到。”
“那桑托斯怎么就吃得到了？”
“你真的好啰嗦啊，吃的到就是吃的到，你还要我怎么解释？”
周方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就此作罢。
阿格娃与桑托斯之间有什么样的差异，才导致毕方没法下口。
难道是因为阿格娃向来戴着压制器的缘故吗？因为没有超凡人的能量外露，所以毕方才不能得逞？
或者其中另有蹊跷？
离开前，周方忍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像我这样的人类也能吃的话，你会把我吃了吗？”
毕方理所当然道：“那还用问，肯定要吃的啊。”
回到现实后，周方脑子里一阵嗡嗡，一时之间没法将毕方带给他的冲击抹去。
小冯见周方神色有异，立刻紧张兮兮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要出事了？”
听到小冯的话，连周遭几名工人都悄悄往这里看来。
这是那晚中介工被独眼龙误伤后的副作用，现在大部分的工人都相信周方的确有矿灵保护了。
连郑领班与孙正都不敢因为这件事找他麻烦。
周方没好气道：“别瞎讲，我只是因为明天能休假，才有些兴奋过头了。”
“周方，那不如我明天也请假吧，我不想一个人在矿里干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周方听了差点没晕倒。
这小冯如今简直有些魔怔了，仿佛恨不得天天把周方拴在腰带上似的。
“现在的工作面已经非常安全了，你别再整天瞎操心，还影响其他兄弟心情。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拜托皮哥把你给调走。”
被周方这么吓唬，小冯才一脸悻悻然走开了。
这时阿皮走过来，显然是听见刚才的对话，笑着在周方肩膀上一拍道：
“明天是你来矿区头一次休假，有两天假期，打算回棚户区吗？”
周方摇摇头。
“不折腾了，我打算就在矿区里休息两天。”
……………
隔天，周方并没有因为休假而赖床。
正好相反，上工时间过去不久后，他就穿着便服早早离开宿舍。
很快的，周方坐上来往于矿区主干道的接驳车，朝着十公里外的实验室大楼直奔而去。
实验室的接待人员依旧是那个年轻人小陆。
听见周方想找雷主任，他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道：
“主任和宋研究员今早有事外出，今天不一定会进实验室。你和主任是事先约好的吗？”
周方没想到竟会扑空，但既然来了，也不想就这么打道回府，脑中一转，随口胡诌道：
“当然是约好的。可能雷主任事多给忘了，我今天休假，特地来和他探讨一些重要的课题。你让我上去等他吧。”
小陆显然不怎么相信周方，但他知道雷主任的确挺看重发生在周方身上的事情，一时也不知该作何表示。
这时，清脆悦耳的女声在大厅旁响起：
“什么课题这么重要，竟然需要雷主任和你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