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了半钱鹤顶红。\"苏云澜侧首轻笑,指尖划过萧煜寒腰间玉带钩的虎头纹,\"不过用灵泉淬过的银针试过,自然就变成补气益血的良药。\"檐角铜铃突然叮当乱响,惊起她袖中暗藏的银针簌簌颤动。
二楼天字号房的窗棂忽地洞开,萧二十一少爷举着锅铲探出头来:\"四哥快来看!
灶眼里的火石变成赤红色了!\"少年郎兴奋的喊声里,隐约能听见后厨铁锅翻炒药渣的沙沙声。
苏云澜却盯着廊柱上新结的蛛网蹙眉。
那些银丝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靛蓝,与昨夜墙根的磷光如出一辙。
她忽然攥住萧煜寒的袖口:\"赵记药铺的犀皮胶,遇热会析出醉鱼草的汁液。\"
话音未落,前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李掌柜抱着账册跌坐在石阶上,手指着西墙角新砌的葡萄架直哆嗦。
青砖缝里正汩汩渗出黑水,爬过的地方连杂草都蜷成了焦炭。
\"这是用砒霜水浇过的毒土!\"萧二十一少爷提着药锄冲过来,镶玉的腰带扣不慎刮落架上的紫葡萄。
圆滚滚的果实滚进黑水,霎时腾起呛人的白烟。
苏云澜腕间银镯突然迸出清越鸣响,空间灵泉顺着翡翠镶口淌入毒潭。
汩汩清流裹着黑水倒卷回地底,却在触及墙角蜂蜡时凝成冰晶。
她弯腰拾起块透亮的冰碴,当中封着半片靛蓝碎布——正是赵老板常穿的杭绸料子。
暮色四合时,客栈后院悄然筑起三座黄泥小窑。
萧煜寒将淬过火的玄铁片嵌进墙基,火星溅在苏云澜新裁的茜纱裙摆上,烫出朵并蒂莲形状的焦痕。
二十八个翡翠生肖早换成粗陶药罐,正咕嘟咕嘟熬着解毒汤。
\"四夫人!\"圆脸妇人抱着匹月白色软烟罗闯进来,鬓边绢花沾着几粒可疑的朱砂,\"东市布庄娘子说熏香褥子的定金,赵记商号的人非要拿金瓜子来付...\"
苏云澜舀汤药的木勺顿了顿,汤面上浮着的枸杞突然炸开细小红珠。
她望着窗外渐起的薄雾轻笑出声,雾霭里飘来的沉水香比昨夜更浓三分,裹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萧煜寒忽然按住她发间的金凤簪,簪尾不知何时缠着根靛蓝丝线,正随着夜风轻轻摆动。
线头延伸的方向,正是赵记客栈高悬的鎏金牌匾。
牌匾下的石狮子爪缝里,隐约可见半枚带泥的脚印——尺码比寻常男子小两寸,却深深陷入青石板三寸有余。
更夫敲过三更时,苏云澜将新淬的银针别进荷包。
窗棂纸突然被夜露洇湿块不规则痕迹,像极了猛兽利爪按在雪地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