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挚脸色微僵，看着温柠没有说话。
那个温柠吸了吸鼻子，看样子在强忍着什么。
温柠看着那个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心脏某处蔓延着一股巨大的痛楚和压抑。
温柠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
她看着那两个人。
江挚伸手，试图去拉温柠的手。
温柠轻轻推开他的手。
抬眼的时候眼圈泛红，她对江挚说：“我说真的，江挚。抓到那个人为止，你就别干了。”
“柠柠，你听我……”
“江挚，你先听我说完。我快受不了了。这不是你第一次受伤了。你知道每次看到你躺在医院里，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你觉得我自私也好，觉得我不伟大也好，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想做伟大的人。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我只有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每次你出去执行任务，我好几天联系不到你的时候，我多么担惊受怕。这次，你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天才醒过来！江挚，我们在渝城相遇，是你先追我的。你追到我，你要负责啊！你不能因为我爱你，你就没完没了地让自己受伤……这世上警察千千万，可是我只有一个你啊！”
“柠柠，柠柠你过来。”
江挚慢慢坐直身子，伸手将温柠拉到自己面前。
他用手指，轻轻揩掉温柠脸上的泪珠。
眼尾微微有些泛红。
温柠看着那两个人沉默许久。
最后，江挚握着温柠的手，哑声说道：“我答应你。等我抓到那个人，我就不干了。”
“真的？”
“嗯。再给我一点儿时间，等我抓到他，我就娶你。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
这是温柠第一次做这么长的一个梦。
房子已经开始了供暖。
屋子里暖烘烘的，让人醒了也不愿起床。
当温柠哭着醒来，躺在床上回忆梦里的内容时，心底深处的悲伤不停不停地翻滚。
当梦里的自己对江挚说那些话时，她的心像是被电锯切割一样疼。
在梦里，她和另一个自己共情。
为什么呢？
这些日子，她做的梦虽然杂乱无章，可好像仍然有迹可寻。
而且这是第一次，预知梦境和关于江挚的那些春梦有了连接。
她以前一直以为，她做的预知梦境和关于江挚谈恋爱的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梦境。
这次竟然联系起来了。
她先梦到江挚会在尽欢酒吧受重伤。
然后梦到江挚受伤醒来，她在医院陪他。
好奇怪。
两种梦串在一起了。
而且，好像逻辑没有问题。
温柠忽然翻身起来，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日记本和笔。
将日记本翻过来，打开新的一页。
渝城。
渝城实习。
渝城雨中初遇。
江挚家过中秋。
一起回渝城参加朋友婚礼。
江挚执行公务受伤。
她去医院陪床照顾。
……
温柠看着这些关键词。
不断勾勾画画之后，她发现梦里事件的时间线几乎是可以串起来的。
梦里的温柠和梦里的江挚，相识时间比现实里的二人要早很多。
除此之外，无论是两个人的职业和背景，几乎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
就好像是平行时空里发生的事情。
温柠盯着日记本上的涂鸦，越来越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