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撞倒的路人特征十分明显,金发黑皮,穿着优雅轻奢的黑西装,那张几年不变的娃娃脸似乎还洋溢着刚出警校的意气风发。哪怕被绷带遮住了眼睛,那绷紧的下颌线也跟警校时期对方严肃的姿态一模一样。
可、这又怎么会是小降谷?
再次见面,小降谷瘦得更惊人了,唇瓣也白的让人心悸,此时竟跪坐在地上,狼狈无措地寻找盲杖!
伪装?
不,不是。
他细细看去,那绸缎密不透风,厚重结实,但凡戴上,绝对透不过半点光亮。
所以,小降谷是真的看不见了?
他的眼睛怎么了?
是谁做的?
组织,还是命运?
明明上次见面,小降谷还不是这样。
短短时间,竟然变化这么大!
小诸伏在做什么!
小降谷过得不好,他为什么没有传回消息。
现在小降谷一人孤身在外,小诸伏并没有跟随在身侧,难道小诸伏出事了?
萩原研二只觉得天塌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钝痛不已。
他想,这一天,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我将失去形影不离的半身!
还见到许久不见的挚友,失去了眼睛,另一位挚友生死不明!
萩原研二心脏抽搐着疼,他拒绝了佐藤警官的搀扶,强撑着发软的身体靠近金发路人,蹒跚地爬过去一把攥住降谷零的手腕,压低声音近乎凄厉地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呢,他人呢?”
小诸伏呢?
不等降谷零开口,他又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忘了,我忘了你脑子有问题,没办法和我们交流,怎么可能从你口中问出什么来。”
他苦笑起来,我真是,病急乱投医!
降谷零被白绸缎遮盖的半张脸下有些发蒙,啊,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他’又是谁啊,你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
还有——
降谷零额角青筋跳了跳,谁脑子有问题没法交流了!!
我好着呢。
这时,萩原研二抓住了冷冰冰的盲杖,用颤抖地气音说:“这是你的、盲杖。”
降谷零微微侧头,对准了萩原研二的方向,笑容灿烂地接过盲杖,说:“太好了,帮大忙了,谢谢你,这位……”
“你好了?”萩原研二猛地打断他的声音,愕然道,“你说话竟然这么条理清晰,不磕巴了?”
降谷零嘴角一抽,手上一动,盲杖状似不经意间敲在了萩原研二额头上。
‘咣’一声响,格外的脆。
“真是一颗好头啊。”降谷零阴阳怪气地感慨。
萩原研二下意识露出一个轻浮的笑容,嗓音轻快地抱怨:“多谢夸奖啦,只是这种检测质量的方式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话音落下,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从刚才被庞大伟力锁定的状态中走出来了。
是小降谷,绝对是小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