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乌云越来越厚,船前的风浪也越来越大。
林然感觉衣服好似都要被船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
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青哥,该是要下雨了,这风也有些大,咱们回吧,我衣裳都被水花打湿了。”
谢青这会儿抬头看了看天,拿手接住了从下天而落的雨滴。
“然弟,是下雨了,不是水花。”
“咱们确实要回船舱去了,水匪好像也要来了。”
林然听到这话,心里猛的一惊!
双眼不自觉的随着谢青的视线往前移,林然就见远处河道旁果然挤满了小船。
这些小船船身细窄,上面仅能容纳三人,船上的三人此时同时划桨,使得小船快速朝前推进。
林然眼力很好。目光朝左右河道看去,眼下河道里多是这种小船。
这些小船上的人全都黑布不蒙面,身上别着窄刀。
谢青说得不错,这些人当是水匪了。
这会儿不止是站于船头的两人,此时站在船舷最高处的水工也看到了前方的小船。
水工们立马吹起脖颈处挂着的竹哨子,并开口将甲板上的客人,请回船舱。
“水匪来了,大家快回船舱躲避!”
随着水工的喊叫,甲板上的船客全都慌了神,飞快往船舱内跑去。
“天杀的,水匪来了,快,快,快进船舱,把门拴上。”
船客们知道,这些水匪厉害的很,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劫财,但万一遇到那凶悍的,也会发生伤人事件。
每家商船都配有数量不少的水工,这些水工除了平时要搬运货物外,再者就是用来抵御水匪。
因着常年在水上跑,水工们身上也有股彪悍之气,面对水匪倒也不怕。
只要对方人数不是太多,水工们也有信心将其击退。
林然同谢青也跟随众人往船舱内退去。
只等大家退回船舱时,刚刚还在远处的小船,已然快要接近大船。
水匪一直是以劫财为主,很少伤人性命。
毕竟水匪原身也是寻常百姓,大多数也只为求财,若是随意伤人性命,只会让朝廷派兵清剿。
船主显然从前跟水匪打过交道,眼下见自家大船被围,其也并没退缩,反而主动上前喊话与水匪。
“众位兄弟,我这商船上运的并非粮食,而是些木料,还请兄弟们高抬贵手,放了我们离去。”
“当然,既然我们途经贵地,还是要请兄弟们喝碗酒的,我这边给大家准备了些辛苦钱,还望各位笑纳。”
船主说完话,将拿在手上的荷包朝船下扔去。
此时最靠近商船的一艘小船上,有个精壮的汉子,抬手接住了大船扔来的荷包。
其将荷包打开后,就见里面放了俩银锭。
这是两锭五十两的银子。
因着自己这趟船是年前最后一次出来,船主并不想无端惹了事故,因此,这才大方出手,给了一百两银子。
讲真,这一百两真不是小数目。
给出这一百两银,也算是船主最大的诚意。
可今儿收了荷包的汉子,并没有让围在大船周围的小船散开,反而又朝大船上的船主拢了拢拳头。
林然若是在此,看到这汉子的手势,铁定是不明白这是何意。
但常年在水上跑船的人却都是明白这手势的意思。
显然船主也明白,这汉子收了银子,但却嫌少,还要自己再掏些买路钱。
一百两绝不是小数目,但汉子并不满足。
这会儿小船上的汉子与船主有着相同的想法,马上要过年了,这条水路上的船只会越来越少。
自己跟兄弟们能逮到的肥羊也是越来越少。
眼下自己只要召集人手出来,势必要狠狠宰一波肥羊。
船主眼看跟汉子谈不拢,心里也来了火气。
既然这些人如此贪心,那也要看看能不能啃的下自己这块骨头。
随着两边的话事人谈崩了价钱,紧随而来的便棍棒相交。
“青哥,外面打起来了,我要出去看看。”
林然听到外面的呼喝声,便知船主跟水匪谈崩了。
显然两边已经开打。
眼下自己躲在船舱里,看到外面的情况,这样显然是很被动的。
万一自己这边输了,一会儿那些人上了船,大家岂不是危险了。
林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所以想趁人还没打进来,自己先上去摸一摸情况。
“你要小心,莫要去做危险的事。”
这会儿谢青并不想林然出去,外面正打的厉害,出去很容易被误伤。
“爷,你别去,外面太危险了,要不我出去看看。”
这会儿顺子也不想主子出去,若是外面打红了眼,真把自家主子伤了该咋办。
还不如自己出去看看。
“顺子,你老实呆在这。将咱们的东西看好了,爷去去就回。”
林然怎么会让顺子去,这小子还不如自己呢!
这会儿站于谢青身旁的听风插嘴道:
“爷,我跟着去吧,一人出去太危险了,两个人还有些照应。”
听风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谢青听了听风这话,忙点头同意两人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