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迟回头看她,见人一副梨花带雨,张着手要抱的模样,心顿时有一瞬的酥麻。
他赶忙低下眸,修长的指节按开了卡扣。
温韶倪顺势扎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沈亦迟抚着她柔顺微凉的长发,蹙紧眉安抚,“别哭,都怪我,我早就该知道,沈廷远没那么好心给你安排工作的,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再发生这种事了。”
“不怪你的……呜呜是我太蠢了……你很好,不要什么都怪自己呜呜……”
温韶倪抽抽噎噎,却反过来安慰沈亦迟。
沈亦迟身上带着体温的雪松香稳重平和,安宁平静,温韶倪一点都不想起身。
沈亦迟沉默,抬起另一只手轻拍着温韶倪的背,节奏像远处的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失眠很久的温韶倪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她正侧躺在后座,枕着沈亦迟的腿。
车窗不知何时被关上了,沈亦迟的右手搭在她的胳膊上,隔着衣服暖意融融。
温韶倪抬头,仰望合着眼的沈亦迟,即使是这样的角度他也依旧好看。
凸起得刚刚好的优美喉结、棱角分明的下颌、淡色薄唇,雕刻般高挺的鼻梁,黑长眼睫耷拉着,尖尖有些微翘……
温韶倪柔软的视线一寸一寸地往上移,暗觉沈亦迟越发成熟俊朗了。
她轻轻拉下沈亦迟的手,放慢动作起身,整理了一下睡出褶痕的衣物后,又重新握住那只大手。
沈亦迟的眼皮动了动,微微睁眼看向温韶倪。
“醒了?”他的视线下移,看见了被温韶倪两只手紧紧包裹住的右手。
温韶倪脸上染上了淡淡的肉桂色,指尖又握紧了几分,她不想松开这种安全感。
沈亦迟清醒了过来,眸光微晃。
“你要再睡会儿吗?”温韶倪柔声问。
“不用了,准备回去吧。”沈亦迟坐直身,欲要开门。
“阿迟,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温韶倪赶忙问。
沈亦迟放下开车门的手,淡声说:“早年我们家在西南邻国干过走私军火……”
他顿了顿,偏头问:“你会被吓到吗?”
“不会。”温韶倪连忙摇头,毕竟她连他拿枪都看过了。
“那我继续说,当时沈氏的产业越做越大,可资金链却断了,所以剑走偏锋赚了快钱。”
沈亦迟靠回椅背解释,“没想到越做越大,后面收手时手里积了很多钱没来得及处理,于是前些年兰隅时不时会搞各种花样洗q。
这几年国家的打击力度越拉越大,便转为细水长流,混在公司收入里慢慢地洗。
可今天突然调走了一大笔钱,沈廷远不会自己做这种事,我想起你说在策划什么活动,便猜到了。”
沈氏家大业大,一天的流水都不知道有多少,每天混个十几万都不会被查。
而这么多年都还没洗干净,温韶倪不敢想象囤着的黑色收入有多少。
沈亦迟看着温韶倪神色转暗,回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安慰,“今天这事不会被外人知道,知道了也逮不住,明中财团是沈氏的靠山,而且,我小姨夫在ga厅,你什么都不用怕。”
“我家的生意,底子不干净,沈廷远这些年都在韬光养晦,但做过的事情总会有痕迹的,你以后都离沈氏远些。”沈亦迟叮嘱。
温韶倪觉得心里压着块大石头,她满脸忧郁,“你会有影响吗?”她不敢直接问你会出事吗?
“不会,我们这一辈有牢固的利益网,一荣俱荣,加上收手及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沈亦迟用指腹细细揉干净温韶倪脸上的泪痕,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平和。
“你不生我气了吗?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推开你的……”温韶倪扁了扁唇,又欲哭未哭。
“你不生气吗?经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沈亦迟反问。
“你一来我就不气了,我不舍得对你生气。”温韶倪目光笔直地看着沈亦迟,坦然道。
沈亦迟蓦地感觉有股充沛的力量自心口涌起,嘴上却傲娇地冷哼了一下,“有进步,现在还会哄人了。”
温韶倪扬起了唇,倾身揽住沈亦迟的脖颈,她闻到了从衬衫领口冒出的淡香,干净清澈,忍不住埋头在他胸口蹭了蹭。
沈亦迟绷成条线的嘴唇开始松动,忍了半分钟,还是破功地搂住了温韶倪。
他将下巴搁在温韶倪头顶,突然想,他34了,年纪大了,精子质量估计也不好了,生出的小孩肯定不会像颂颂那么可爱了。
唉……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