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好不容易顺着裂隙爬到了洞口,眼看着那光亮就在头顶一尺处了,韩律手里的陌刀再次披在承重的岩层上。
那陌刀的刀身是用玄铁打成,刃口刮起的火星再次引燃了岩缝渗出的火油,硫磺粉尘遇明火瞬间爆燃,幽蓝的火舌顺着逃生索就直直朝着江言的面门窜了下来。
木清欢的药锄勾住凸起的岩壁借力上跃,硫磺火苗舔上她袖口的瞬间,楚念旬一个眼疾手快地撕下她的袖子往下扔。
江言手里攀着的绳索也不知是什么麻编成的,遇火即燃,反而将硫磺粉尘烧出个安全缺口。
当三人好不容易狼狈地翻上地面时,韩律正抡圆了陌刀要劈第三下,看见那像是土地爷一般从地底冒出的人,愣了一瞬便欣喜异常。
“头儿!你们没事就好!老子挖了快半个时辰了......”
江言扯住破口大骂:“你这莽夫!乱锤个什么!?这是矿洞不是你家的菜窖子!蠢材!”
江言的白布腰带已烧成焦黑色,此刻猛地勒住韩律脖颈:“你这一铲子下去,硫气浓度涨了三成!知道这面罩里装了多少活性炭才没让我们闷死?”
他一边骂一遍从腰间皮囊抖出把焦黑的药渣,“防风、黄连、艾草灰——我昨夜配了两个时辰的解毒散全糟蹋了!”
楚念旬检查了一番木清欢的状况,见她此刻也不过是浑身透湿,倒没有受伤,这才将卢龙剑插回腰间,转身的时候那剑鞘正好重重磕在韩律的陌刀上,金铁交鸣声惊飞林间寒鸦。
“你凿穿的岩层里混着些土硝,再偏三寸我们就成烤山鸡了。”
韩律顿时萎蔫了下来,像是做错了事的娃儿一般摸了摸后脑,干巴巴地哂笑了几声:“老陈说林间的地表裂了两尺宽,我这不是怕你们让山神爷给吞了嘛......”
他哈哈两句,突然就顿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头儿你说甚?这下头有矿?!”
楚念旬一边缠着护臂一边点了点头,“矿脉往暗河口至少延伸了二十里。这地下若是都挖出来,足够建三个火器坊了。”
韩律的嘴顿时张得老大,下一瞬就被江言丢进了一个药丸。
“含着!硫气入肺还想活命就闭嘴!这是用曼陀罗花汁淬的解毒丹,咬破了得昏睡三天。”
闻言,韩律顿时鼓着腮帮子不敢再动弹,任由那苦涩的药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晨雾在远处山间腾起,四人沿着河岸开始朝着营地的方向撤离,虽说经历了一夜的风险,木清欢还是颇为满足。
她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药袋,想着若是白日有太阳,需得抓紧时间将采来的药矿全部晾晒干燥。
余光瞥见楚念旬手中攥着的虎符,那上头缺失的纹路正指向这山中最深处的矿脉心口。
——没想到他们此番误打误撞,竟连这等前朝机密都打探了出来,果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