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立即遮掩心思,试探道:“其实陈姨娘和隐姨娘腹中的孩子,也未必……”
“两个尚且不知男女的小孩子,即便是男孩,谁知道十几年后才学如何,还是看眼下稳当。”
宋姨娘将心一横,起身跪在谢见微的脚踏上,认真说道:
“夫人若看得上诚哥儿,是诚哥儿的福气。诚哥儿愿意给夫人养老,只求夫人,帮妾身和诚哥儿在这侯府上,留下一条路。”
谢见微眼睑稍敛,看了她须臾,说道:“起来吧。路我可以给诚哥儿铺,但能走多远,全看他自己,未来是要靠自己争的。”
“我也告诉你了,薛蟾并不愿意让诚哥儿顶齐哥儿的位子。”
宋姨娘在她示意下站起身,面容嫉妒。
“齐哥儿又不是二爷的亲儿子,薛盼盼已死,她生前作恶不断,更是害了夫人的孩子!二爷怎能把侯府家业,交到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儿子手里!”
她自觉和谢见微站在了一条船上,说话也没了顾忌。
谢见微道:“薛盼盼死不足惜,有时候你也该在薛蟾耳边提醒一二,你是有儿子的人,宋家也有人,你怕什么呢?什么都要我来做,那往后诚哥儿给我养老,他的荣辱与你再无干系,你们之前的母子情分也再不存在,你乐意么?”
宋姨娘眼睛眨的飞快,死死揪住帕子。
谢见微缓缓说道:“你可听过民间流传的,成祖与其生母的故事?”
宋姨娘试探道:“妾身请夫人赐教。”
“抚养成祖的马皇后,膝下养了无数庶子,母仪天下,可成祖登基后修筑的大报恩寺,里面供奉的却是他生母的画像。”
宋姨娘心领神会。
谢见微道:“血脉亲情是永远不可能割舍的,养母再好,不及生恩。所以我不求什么养母生母。我扶持你,往后诚哥儿若有福气,你身为其母,自然可以享受尊荣。但你能争多少,全看你自己。”
宋姨娘心潮澎湃,此刻是当真对谢见微感恩戴德。
“妾身往后对夫人马首是瞻!即便夫人这样说,妾身也会让诚哥儿往后,把夫人当亲生母亲一般孝顺!以报夫人提携之恩!”
谢见微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回去吧,往后多去薛蟾面前转转……我让毓秀给你送些脂粉去。你芳华正好,何必要自我厌弃。”
毓秀将宋姨娘母子送走后,回到里间。
“夫人,宋姨娘和诚哥儿离开的时候,奴婢看见齐哥儿躲在院子外的树后头,露出衣角了。”
谢见微点了点头。
毓秀:“夫人想让宋姨娘和诚哥儿,去对付齐哥儿?狗咬狗吗?”
“薛贤齐心思深重,又心狠手辣。宋氏只有些小聪明,薛诚佑更是头脑简单,咬不起来的。”
毓秀听了着急,“那夫人得想法子指点一二,如今府上能制衡薛贤齐的,也唯有他们二人了。”
“制衡什么?薛贤齐若不下手,反倒给我帮了倒忙了。”
毓秀一头雾水,“奴婢越听、越糊涂了……”
谢见微看着屋内的一角,轻声说道:“把一个母亲逼到绝路,她会做出很多事。”
“我不方便说出口的,她可以帮我。”
毓秀并未听清,只见谢见微对她道:“你什么都不必问,若事情闹大,让人保住宋氏的性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