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眼睛迅疾向四周扫了一眼,粗着嗓子低声道:“要喊老伯。”
与此同时赵忆秋眼里噙着泪水,对王保忠哽咽着嘟囔道:“小呆弟弟现今怎么变的这样狠毒,我看这案子明显就是那女子被奸人欺凌,他糊涂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想法再去陷害人家!”
从宝庆染料行匆匆赶过来的庆琬儿,此刻踮起脚尖在人群里,越看是心越凉,偷偷看一眼呆呆站公堂边上被衙差看押着的爷爷,不由暗叹命苦,怎么今天就碰巧遇上这么一个糊涂官,看来爷爷怕是难逃厄运了!
朱雀街保正侯七身边一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将嘴巴附到侯七耳边,悲声道:“七爷,朝廷弄了这么个玩意过来坐堂,咱新京城老百姓这是犯那条天条了?要遭受此等大劫!开始听说他要审鸭子,我就觉得此人荒唐,你看果然不出我所料。”
侯七为人沉稳城府深,他淡定自若道:“依我看,朝廷决不会派个傻子过来当通判,如此明目张胆在公堂上包庇案犯也只有傻子才能做的出!”
秀才撇撇嘴,大约是看在侯七是其长辈的份上,并没有出声和他争辩。
堂下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并且几乎都是一边倒指责陈晓木无凭无据陷害堂上被欺凌的女子,本来诸葛成准备训斥陈晓木一番,然后再请苏星然出面来当堂免去陈晓木通判一职,现在听着要让站出来平息众怒。
诸葛成当即打定主意,再次对陈晓木伸出手来,慢吞吞说道:“陈通判,你把王良娣的供词拿来与本官看看。”
陈晓木转头微笑着对卫羽心道:“卫捕头,把你身上带的刀拿来给我用用。”
卫羽心摇头道:“我身上没带刀,只带了一把长剑。”
陈晓木点点头:“长剑也行。”
卫羽心摘下悬挂在腰上的长剑,连剑带鞘递给陈晓木。
陈晓木接过长剑,返身走到公案前,吓得诸葛成“噌”地一下从官帽椅上站起来,神情紧张喝道:“陈通判,你这是要干啥,莫非还想在公堂上行凶不成?”
陈晓木轻轻一笑,揶揄道:“诸葛大人,你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怕什么嘛?”说完将剑鞘在手中掉转个方向,把带有剑柄的那头伸向诸葛成!”
诸葛成眨眨眼睛,一脸疑惑问道:“陈通判,本官找你要王良娣的供状,你却递把剑过来,这是何意?”
陈晓木哈哈一笑,答道:“诸葛大人,烦请你把这柄剑抽出来,你所要的证据就在这剑鞘里边!”
“你……!”诸葛成怒气攻心,面孔瞬时间变成紫红色,明眼人都看出来,陈晓木此举简直就是明摆着拿他当猴耍!不过诸葛成毕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那城府还是相当深的,虽然此刻胸中已是翻江倒海,可眨眼间就被他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略略平息一下气息,诸葛成努力让脸上浮现一丝微笑,而后伸手“唰”地一声,拨出宝剑,顿时一道雪亮的剑锋好似一泓秋水在他手中闪动,诸葛成不由在心里暗叹:“真是一把好剑!”
这时陈晓木举起手中的空剑鞘,对着诸葛成微笑道:“若是诸葛大人能把这支剑在插回剑鞘里,下官便可顺利将证据拿出来了!”
诸葛成闻言不禁怒道:“陈通判,你这是在戏弄本官么?刚刚你还说,只要本官把这支剑从剑鞘里抽出来,证据就在这剑鞘里,如今我问你证据呢?”
陈晓木笑嘻嘻道:“诸葛大人,在下和你打个赌如何?现时只要你将这把剑顺顺当当插回剑鞘里,在下不但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再另外再陪你一万两银子!”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别怪老夫贪财!”诸葛成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因为这太容易了。
诸葛成举起手中的宝剑,对着陈晓木手中剑鞘插过去,眼看着剑尖就要进到鞘口里,陈晓木突然将剑鞘向旁边移了一下,剑尖紧贴着剑鞘瞬间走空,诸葛成不甘心,立马收回宝剑,重新对着近在咫尺的鞘口插过去,陈晓木又将剑鞘向上一举,这次是剑尖在下,剑鞘在上,宝剑再次走空。
诸葛成当即就不干了,将手中宝剑“啪嗒”一声扔到公案上,拉下脸来训斥道:“陈通判,恐怕你是既拿不出证据,又心疼那一万两银子,才存心不与本官配合,将宝剑插回鞘里的吧?”
陈晓木嘿嘿笑道:“诸葛大人说得是那里话?这不,证据不是出来了吗?”
“证据,证据在那呢?”诸葛成眼睛下意识向公案前空地上搜寻过去,他还以为证据是一张薄纸从剑鞘里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