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的运粮船队缓缓驶入盘龙峡,峡谷两侧峭壁如削,江水在狭窄的河道中汹涌奔腾,船只行进间,水花不断拍打着船舷。站在船头的雷薄,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紧盯着两岸,试图从那看似平静的峭壁与茂密植被中找出一丝异样。
甘宁和他的锦帆军早已隐匿多时。这些锦帆军将士,光着膀子,露出精悍的肌肉,身上绘着奇异的图腾,在江面上摸爬滚打多年,他们对水性的熟悉如同鱼儿对水的依赖,每一个人都是水战的行家里手。战船用芦苇与藤蔓巧妙伪装,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只等那致命一击。
雷薄船队刚进入峡谷深处,甘宁果断发出攻击信号。刹那间,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锦帆军从两岸的芦苇丛和礁石后蜂拥而出。强弩手站在高处,精准地朝着运粮船队射出一波又一波的利箭,箭雨如蝗虫般密密麻麻,雷薄的士兵们纷纷中招,惨叫连连。
与此同时,锦帆军的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雷薄的船队。他们驾船技术娴熟,在湍急的水流中灵活穿梭,迅速靠近目标。船头的撞角狠狠撞击着雷薄的船只,发出沉闷的巨响,船身剧烈摇晃,不少士兵站立不稳,跌入水中。
一艘艘锦帆战船如灵动的游鱼,在运粮船队中穿插、包围。锦帆军将士们手持钩索,飞身跃上雷薄的船只,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在甲板上杀得敌军节节败退。
雷薄见势不妙,连忙组织反击,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试图稳住阵脚。但锦帆军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甘宁亲自带领一队精锐,直逼雷薄的主船。他身先士卒,手持长刀,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刀光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雷薄奋力抵挡,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却依旧难以抵挡甘宁的猛烈攻击。
激战正酣,一艘满载着巨石的锦帆战船悄然靠近雷薄主船的一侧。船上的士兵们齐心协力,将巨石朝着主船的船舷砸去。“轰隆”一声巨响,主船船舷被砸出一个大口子,江水汹涌灌入。
雷薄望着逐渐倾斜的主船,心中满是绝望。此时,他的士兵们已经溃不成军,纷纷投降或跳水逃命。见大势已去,雷薄只能带着少数亲信,跳上一艘小船,趁着混乱拼命逃窜。
甘宁站在船头,看着狼狈逃窜的雷薄,放声大笑。他大手一挥,指挥锦帆军迅速清理战场,将一艘艘运粮船稳稳控制。这场惊心动魄的水战,以锦帆军的辉煌胜利告终,而这些粮草,成为了扭转战局的关键。
江水滔滔,水流湍急得好似脱缰野马,让甘宁和雷薄的部队都难以在这汹涌的河面上逆流而上,只能身不由己地顺流而下。甘宁这边,将士们忙着清点、护卫缴获的粮草,一时抽不出人手去追击雷薄,这却给了雷薄绝佳的逃命契机。
雷薄慌不择路,拼了命地划着小船,身后是滚滚江水,眼前是未知的前路,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终于,他侥幸逃出生天,脱离了甘宁的追击范围。可当他静下心来,看着空空如也的船队,回想起这场惨败,满心只剩懊悔与自责。
他失魂落魄地瘫坐在船头,双手抱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袁术得知粮草被劫后的愤怒模样。越想越觉得万念俱灰,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唰”地拔出腰间长剑,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吼道:“如今这粮草全没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主公?就算回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绝境的野兽,满心都是穷途末路的绝望。
副将站在一旁,同样一脸悲怆,满心无奈。就在众人沉浸在绝望之中时,副将恍惚间抬眼望去,竟看见下游有层层叠叠的战船正逆流而上,朝着他们驶来。他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激动地大喊:“将军,快看!有救了,有救兵来了!”
彼时的雷薄,被绝望彻底笼罩,思维都变得混沌不堪。他双眼无神,木然地顺着副将所指的方向望去,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声音里满是怀疑与迷茫,带着一丝嘶哑问道:“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咱们的人?又怎么会是救兵?”说罢,还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让视线更清晰些,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副将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一边快速抬手,指着远方那影影绰绰的船队,一边连珠炮似的解释:“将军,您瞧啊!那船队最显眼的位置,分明高高飘扬着咱们主公的旗号呢!再说了,放眼这宽阔的江面,能拉起这么大规模队伍的水军,除了咱们袁家的水军,还能有谁有这实力?”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就怕雷薄还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