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也别难过了,好坏都是他自己担着,您生了他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何况还给他娶妻,照看孩子,您老没错,错的是他,是他利欲熏心,贪婪自私,这恶果也是他自己结下的,合该他这么个下场!”
徐老太太心痛万分,她苦熬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儿孙满堂,美满和睦吗?
结果怎么样,丈夫儿子相继去世,孙子也所剩无几,她就说她是个孤煞星的命,谁沾上谁倒霉啊!
她哆嗦着要下床,拉着司聪的手道:“老二媳妇啊!阿姑不能留在你这儿了,阿姑得走,阿姑不能再害了阿安他们呐!”
司聪有些懵,“您这是说什么呢?什么害不害的,快好好躺着,阿安好着呢,金花她们几个姊妹也好着呢,您别瞎想。”
徐老太太泪眼婆娑,“你不怕阿姑这孤煞星的命克了孩子们?”
司聪微嗔道:“那是胡说,哪有的事,您老享福的时候在后头呢,再过两年,金花就及笄了,我就给她找婆家,嫁了人,生了孩子,您老就见着第四辈的儿孙了,多好,是不是?”
徐老太太有些怔忡,叹息一声又是泪流满面。
“我啊!是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老二老三,早知道那是个狼心狗肺的,就该叫他去服徭役,让他死在边城,也省的祸害的一家子死的死,残的残,那两个小的至今也没个下落,唉!都是阿姑太偏心了!”
徐老太太握紧了司聪的手,一脸的愧疚。
“阿香啊!你怪阿姑不?你恨阿姑不啊?”
司聪看着她哀求中带着恳切的眼神,心里某处动了一下。
说不怪不恨,那是假话,若不是她偏心太过,徐来福也不至于如此有恃无恐。
说到底,徐老太太自己也清楚,都是她惯出来的。
可是事已至此,怪、恨还有用吗?
孟留香和她丈夫一样,早就魂归西天了,司聪这个外来侵入人员,对徐老太太还没那么深的怨怼,毕竟,她曾全力的维护过自己。
司聪温声软语道:“我不怪您,也不恨您,您老现在啊,也别想那么多,凡事都往好了想,阿利现在出去了,没准哪天就带着阿禄他们回来了,阿安都满地跑了,眼睛一眨就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您老好好保养身子,等着抱重孙子多好啊!”
徐老太太略有些激动拍了拍司聪的手,喟然一叹。
“好,我不想,我就好好带阿安,等着喝孙媳妇的酒!”
司聪笑着松了一口气,橘朵来报,说是医师到了,司聪赶忙叫请了进来。
医师细细诊了脉,也没见啥大毛病,只说是心火有些盛,开了几服药,拿了诊金便走了。
橘朵跟着去取药,银花搀着徐老太太回自己的屋,走到门口时,徐老太太回过头,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司聪一眼,终是叹息一声,转过头去。
司聪微愣一瞬,瞬间明了,对银花道:“明儿你就回去吧,把你大伯父埋了,日后他儿子们回来也有个交代。”
徐老太太猛地驻足,恨声道:“交代什么?告诉他们,他阿父是个恶魔吗?不管他,由他被野狗啃了,野火烧了,他不配孩子们叫他一声阿父!”
徐老太太狠狠喘了两口气,拉着银花走了出去。
司聪愣在了当场,难道自己意会错了?她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