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却不置可否,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也不是日日都给赏钱,就是有些时候,要他们去跑个腿,打听个事的时候给一些,他们去搜集信息也需要银钱,总不能让他们干着活,还得搭着钱吧!”
司聪道:“这又是一回事,我的意思是,不能助长这样的歪风,府里管着他们吃住,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有供给,还给工钱,这不比在外头风里雨里讨生活的人强了百倍去了,如果干点活就惦记着赏钱,那以后这活计都没人好好干了,早晚败在这些奴才的手里。”
韩铮想了想道:“或许你说的有些道理,可这也不是咱们一家这般,你们府里就不给下人赏钱吗?”
司聪一滞,她还真就不给!
上辈子她也没少赚钱,可是对奴仆这里,她可以给高工钱,做了对她有利益的事她可以给奖励,但她都有明文规定,不是随性赏赐的。
所以,上辈子,她家里那些奴仆都很尽心尽力,而且数量不多,一个人能干的活,绝对不让两个人来做,因为他们是有绩效工钱的,谁也不愿意多一个人来分自己的钱。
见司聪不语,韩铮有些悔之晚矣,她在苏府的日子,怕是自顾不暇,哪来的银钱打赏。
讷讷的轻咳一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聪道:“如果是我做主,我就不给,省下的赏银,可以用在更尽心的奴才身上,积年累月下来,要省出不少的银子。”
司聪微舒了口气看向他,道:“像我这院里,近身伺候的就四个一等奴婢,四个二等婢女,还有十几个粗使丫头婆子,那还不算负责花园子,偏院的奴仆们,加起来,总有五六十人,就只管伺候你我二人,你说我这一天都干什么了,用的着这么多人吗?我是自己不能吃饭,还是自己不能穿衣,擦屁股都要人家来,搞的像个废物一样。”
韩铮微愕的看着她,很难想象,这样粗俗的话,是出自她口。
“别大惊小怪的,我说的都是事实,这样被伺候出来的人,一旦离开了这种舒适的环境,那就是废人一个,啥也不会,啥也不懂。”
韩铮不可否认,他现在就是这样,自己不会烹茶,不会系丝绦,不熟悉外面的物价,更不知道四季都种什么。
“要我说,我这屋里两个一等婢女就足矣,二等婢女也是两个,粗使婆子丫头各两个也是尽够用了,你屋里的更是,你都不在你那院子里住,白养着那么些人还浪费银子,外院也是,每处偏院至多留两人负责洒扫和日常维护,园子里负责清扫和管理的又五六个人也差不多了,这一算下来,至少闲置下来一半的人手,按照一个月平均一两银子计算,就能省下几十两银子的支出。”
司聪越说越起劲,眼睛闪着晶亮。
“这只是工钱,食宿衣裳,各项的消耗用品,年节的赏赐等还没细算呢,一年就是千两银子的节省,这还只是咱们这一处的支出,王府里这么多主子呢,若是都节省下来,一年可就是节俭万两银子出来呢!”
司聪睁着一双大眼睛兴奋的看着韩铮,问道:“哎!你就没有心思试着减员增效?”
韩铮面色微有些凝重,他从来没过问过府里的人手安置问题,听她这样一说,确实有很多人是闲着无用的。
“这些事,都是母亲操心的,莫说是我,就是父王也从来不干预,况且,府里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多人,也都习惯了。”
司聪很是不耻的切了一声,“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你手里没有一点产业,约摸是都养这些闲人了。”
韩铮有些尴尬,想起前段日子无意间听母亲说家里的收入不景气,若是少了一半的人养活,或许也能改变家里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