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国间联姻很多,但刚打完就嫁女的却是仅此一家。
连续出嫁两位公主,又是嫁去他国做王后,公子昇终于找回了在千面司工作时忙碌的生活。
得知这个消息的崔祁叹道:“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姬琮却露出奇怪的神色:“唐国二公主平日都不说话,唐王是在羞辱越王吗?”
按照联姻的规则,嫁去做王后的公主不说绝世容颜,也该是个健全人,选一个哑巴是在侮辱谁?
“是越王主动求娶的。他在信中说唯有二公主三公主年龄合适,但三公主既得良人,他也不好乱人姻缘。”
崔祁也收到了越王的来信,他邀请崔先生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一看就是季瑗代写的。
不得不说季瑗这个令尹做的也是神奇,他既要处理朝政事宜,还要替自家君王写文书,信件,还只能领一份俸禄。
崔祁捏了只信鸽,他左右无事,去见见这位不开口的公主也无妨。
送出信件,崔祁纠正道:“阿霖,二公主并不是不会说话,我曾听幼渔提过一句,说她是宫女所出,出生不久母亲便在王后的要求下处死了。”
“所以她不说话只是因为不敢,身体没问题的。”
姬琮终究是王孙,他不自觉地为君王着想,可崔祁不会,和君王共情绝对是最傻的行为。
自己都难求温饱,还为高高在上的王担忧,这不是傻就是太爱。
崔祁自认不行,他虽然会设身处地地思考,但感同身受是不可能的,没经历过的人如何能体会到当事人的复杂心绪呢?
彭春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越王却躺在侍妾白嫩的身体上,用草秆调戏他美丽的玩物。
“大王,妾身好痒啊。”
侍妾撒着娇,越王也乐得和她戏耍,在她耳边哈气:“还有更好玩的呢。”
热热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耳朵上,她想躲开,却不能躲,只装作享受的模样缠上越王:“大王,来么。”
她的声音千娇百媚,身躯也柔若无骨,是越王兰在几个侍妾里最喜爱的。
更重要的是,她绝不会扫了兴致。
越王哈哈一笑,放任自己进入温柔乡之中。
成婚的日子已是春暖花开,比起干燥的洛京,彭春就要温暖潮湿的多。
公主的车驾来到了这里,为了展示自己的重视,季瑗亲自在边境迎接新妇,而越王兰则是在城门处亲迎来自唐国的二公主。
崔祁就躲在迎亲的队伍里,他能看出越王并不是真的开心,但没什么用,他们只是合作关系,置喙他人家事是很不礼貌的。
这次两国都下了功夫,新娘只是笑,不发一言。她开心极了,大王没有骗自己,越王兰真的是翩翩少年,她太惊喜了。
其他人是理解不了她的,黄昏的婚礼响起的不是桃夭,而是鹊巢,悠扬的歌声持续着,崔祁却已经厌烦了。
他自己在梦中经历了两段婚姻,现实中也是这样基于利益的结合,在华丽的仪式也不能掩盖内里的空洞。
而后越王在夜间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简兮高雅的乐声伴随着舞姬轻盈的舞姿,赴宴者都是一脸陶醉,崔祁干脆躲了起来。
他本也不在被正式邀请之列,来这里最重要的原因是紫砂泥到时间了,他很快可以拥有更好的茶具了。
等到宴席散场,已是深夜了,喝了不少酒的越王摇摇晃晃地在宫人的搀扶下回了寝宫,季瑗拦住要溜走的崔祁:“崔先生,今日已晚,客栈也都关了,不如来寒舍下榻一晚。”
崔祁从善如流,他也不想住在稻草堆和山坡的。
季瑗的府邸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处处都是时间的印记。他介绍道:“季氏是越国最强大的贵族之一,本来是轮不到我继承的,但我继任了令尹,大哥便把府邸让给了我,自己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