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家族的斗争便初见端倪,崔祁当然不会管他人家事,季瑗的夫人准备了解酒汤,随后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丈夫和他的客人。
崔祁没有动,他笑道:“今日未曾饮酒,怕是糟蹋仲平的好意了。”
季瑗在宴会上找了几圈都没找到崔祁,自然也知道他是用了法术,便也笑道:“临渊不是俗世之人。”
闻言崔祁立刻皱起眉头,“仲平,我并不是多么超尘脱俗,只是看多了联姻而已。”
他现在对婚姻有些绝望,季瑗叹道:“我与夫人并不是因为家族而结合的,可我们之间还是无法亲厚。当年在河边唱歌祭祀的姑娘多么可爱,可是成婚后我们很少说话,有了孩子后她更是把心思全放到孩子身上。”
“想来仲平也知道我与赵婴是好友,他和他的妻子也是自愿结合的,到最后也是相对无言。”
年轻男女因为荷尔蒙带来的冲动产生了爱情,可爱情是会消磨的。
喝过解酒汤,季瑗带崔祁去了客房,府内的房间都有浓郁的熏香味道,窗边也都摆放着香草。
对于旁人的习惯,崔祁一向是尊重的,所以他默默地开了屏障隔绝了香气,然后和衣睡下。
宫内灯火通明,越王兰在看到王后的容貌后小小地惊艳一下,唐王元俊美,能得他临幸的宫人自然也是美貌的,而他们的孩子不出意外肯定是美丽的。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王后了,我名兰,你叫什么?”
说来也是笑话,越王早忘记了自己要迎娶的女子的名讳,阮羞涩道:“我是阮。”
她的嗓音听得越王非常难受,但娶都娶了,他还是欺身而上,一夜贪欢。
餍足的越王心情很好,虽然他的妻子没什么趣味,但生的着实不差,为此他可以花时间来等待她的成长。
“以后多吃点枇杷,你也该多说说话,养好嗓子。”
阮骤然被关心,非常激动,她尽力柔和自己的声音:“是,大王。”
越王大婚,官员都有三天的假期,崔祁告辞要去卢延年的紫砂工坊,季瑗忙道:“临渊,我也能去吗?若是紫砂真的和茶叶绝配,国库又能多一个进项。”
他眼下乌青,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休息,崔祁劝道:“仲平也操劳许久,多歇歇吧。”
季瑗也不再坚持:“好吧,临渊一路顺风。”崔祁再次劝道:“多陪陪妻子吧,幼渔临终前后悔了。”
说罢,崔祁发动了瞬移术,前往了卢延年的紫砂工坊,这里自然也有越王的分成。
一旦攀附上这样爱财的君王,什么地方他都得来分一杯羹,不然他就掀桌子了。
季瑗则沉思良久,崔祁给他留了一句诗,他想起了和妻子浪漫至极的相遇。
他是不能继承父亲地位的次子,而她是侍奉神明的巫女,她在河边练习祭祀的歌曲和舞蹈,他就那么看呆了,然后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她。
爱只是一瞬间的事,可生活却是日复一日。
但他们还年轻,人生还有很漫长的时光,季瑗鼓起勇气,去寻了妻子。
母亲正在教导年幼的孩子念诵祭词,她是神明的仆役,无论何时,这都是不能放弃的。
季瑗知晓妻子的坚持,听到朗诵的祭词声音,便在门外等待,等母子念完一段后他才敲门:“离,我可以进来吗?”
女子颇感意外,但还是答道:“请进。”
见到父亲,幼小的孩子啊啊啊地要季瑗抱抱,他有些愧疚,举起孩子问道:“想阿父了吗?”
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想,阿母也想。”
被孩子戳破心思的女子脸红了,她嗔怒道:“小小年纪,乱说什么,玩去吧。”
孩子很怕母亲,他拼命挣脱季瑗的怀抱,季瑗也怕他受伤,放下了他,任由他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