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瑗收起竹简行了礼:“父亲,大王要做什么为何要由孩儿谏言?孩儿不过一臣子,怎么敢忤逆君王?此非臣节。”
他用臣节把话踢了回去,季父面色发青:“仲瑗啊,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季瑗无动于衷:“父亲,庄园炸了也没关系的,季家不缺几个庄园,至于府邸更是,老宅在这呢!”
他难得愤怒,因是一胎双生,所以先出生的哥哥便受尽宠爱,他学武是英姿飒爽,学文是才高八斗,自己呢?
季瑗不擅长武术军事便是文弱,喜爱舞文弄墨和侍弄园艺便是女子小性。
幸好家族不在意,他才被送入宫中做太子殿下的玩伴,之后他平步青云,文武双全的大哥却仕途艰难。
季瑗轰地一声关上大门:“父亲,去找你那个裨将儿子谏言去吧,我什么都不要!”
原本他还心疼可以继承的土地,可见到父亲他就难忍愤怒,反正他只有钊儿一子,总能打拼出给他的财产。
冷静下来的季瑗后悔了,他刚刚不该那么失礼的,面对长辈如此疾言厉色。他平复心情,抱起乱跑的孩子:“今天学到什么了?”
钊儿不满地撅起嘴:“阿父总是问学业,但我还是告诉你吧,今天学了湘君。”
越国的爆炸让卫国也开了眼界,卫王蒙了:“原来越王也这样恨贵族呢。”
公主息讪笑道:“哪个君王会喜欢贵族呢?”
她自己就是献宁血案的刽子手之一,夤夜潜入昭家时,向来冷静自持的男子笑得癫狂:“你这个疯女人果然没死!”
他阻挠了卫王璧的计划,所以必须要死,但公主息听到这句话后有些疑惑,她决定问清楚再请人上路:“你认得我?我忘了。”
昭鸣哈哈大笑:“见过便不能忘记。”
谁会忘记一口染血的刀?更何况刀身美丽,越过之处血火横生。
但公主息只是点点头:“哦,知道我没死更不能活着,放心吧,很快就不痛了。”
她的脖颈显出黑色的血管,昭鸣引颈就戮。
“我……”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可快刀闪过,他的喉咙被割断,再发不出声音。
这就是卫国清洗的第一位死者,公主息的从不失手为后来的刺杀活动开了个好头,越来越多的反对者死去,直到卫王璧死前的反扑。
所有人都死了,再无人阻拦卫国的变法,同时朝堂空旷,也给了士子机会。
后来公主息去了昭家的废墟寻找自己存活的证据,她必须找出所有证明公主息还活着的证据,这样她才能安心地做太后。
可昭鸣的房间有一张她的画像,被锁在最深的秘格,画像栩栩如生,是身穿红衣手持弯刀的自己。
左下角有几个小字:百世可求。
公主息只是冷笑,拿过火折子烧毁了画像:“一世之爱尚且难求,何况百世?”
她没有责任为暗恋负责,无望的喜爱能拯救她吗?
或许十五岁的公主息会接受追求甚至私奔,但二十五岁的公主息只会按照兄长的要求除去对卫国不利之人。
烧毁画像,她轻松地回了王宫。
死于弯刀的人多了,昭鸣没资格让公主息怀念,她很快忘记了这个插曲,专心做好太后,引导卫王珑。
卫国不光是王族疯癫,凡是大族皆有疯血之子,他们都是当年竹叶的后人,不过后来祖先没有继承王位。
而且他们一旦检查出血液颜色不对便会杀子,久而久之疯血也渐渐稀薄,唯有王族人丁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