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别打死,不至于。”
解青月抻了抻皮带,沉重点头:“嗯。”
张起灵走了,走的远远的,还是能听见小兔崽子的哀嚎声。
到了屋子,张起灵看了一眼白栀,坐到了一旁。
“打完了,小宝再教育了。”
黑瞎子点头,看了一眼检讨自己的女婿。
“我会教他的,不用担心。”
张起灵金口玉言,击碎了张琛明最后的庆幸。
";死孩子,就会坑爹,活该被揍。";
握着茶杯,恶狠狠的想自家的逆子。
等到大夫到了,开了药物,看过“肿胀兔崽子”,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就怕白栀没了那股子精气神。
远在千里之外的张海客听说了白栀的事情,也是疲惫的叹息。
“都老了,死人留下来的东西,总是要珍贵一些的。”
被人照顾着喝药的张海客,推开药碗,指挥着别人联系白栀。
反正已经心情不好了,直接继续不好吧。
“呦,起来了?心情好点没?”
张海客直接打的白栀的电话,被白栀误接了。
还以为是工作呢。
白栀丧着一张脸,半躺在床上,看着床账上挂着的那串小蝴蝶。
“什么叫心情好点没,我心情一直很好,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张海客有些累,坐在了窗户前的椅子上,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
“谁说我不盼你好,要是你心情不好,我才不给你打电话呢。”
“呵,是为了给我添堵吧。”
朋友都是这样了解彼此的。
张海客嘿嘿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脸苦的皱成一团。
老了,不太喜欢这玩意了。
“胡说,我就是蹭一下你的好心情而已,你怎么总是狗咬吕洞宾呢。”
白栀转了一个面,看着关心她的黑瞎子,浅笑着拉着他的手,玩了起来。
“别废话了,赶紧的,说事,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张海客也不卖关子,主要是怕白栀直接挂电话拉黑,他还想再看看他们呢。
缓了一会儿,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
“我老了,快不行了,就这几天了,带着族长来看看我吧。”
白栀知道张海客的性子,说句不好听的,他俩不太愿意像对方认输服软。
这种语气,只能说明,事情是真的。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白栀刚好一点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不止老张去,我们全家都去。”
白栀好不容易服软,张海客很欣慰,脸皮也很厚。
“哈哈哈,看来你还挺喜欢我的,要不然能带着全家一起来?”
白栀翻了一下白眼,看向黑瞎子,讨要手机。
黑瞎子遮遮掩掩,白栀觉得他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藏私房钱了?”
黑瞎子不知道该不该感动。
感动白栀怀疑他攒钱,都没有怀疑他出轨。
难过在于,她都不怀疑他出轨,却怀疑他藏私房钱。。
不太开心的将手机放在白栀手里,直接脱鞋爬上了床,背对着白栀。
打开手机,看见白栀卡通形象的图片,白栀啊了一声,还是不知道黑瞎子在遮掩什么。
木头呦~
答案都贴在白栀脸上了,白栀还不知道。
那卡通小人追着黑瞎子要亲亲,黑瞎子好意思才怪。
当然,这是独属于白栀养的人的少女心,他们都喜欢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害羞。
订了机票,张松远伤都没有养好,就跟着白栀出发了。
到了飞机上,张琛明看着张松远越走越远,都惊呆了。
真有意思,就他一个人在经济舱,他们都在前面。
大家都不知道白栀现在为什么不陪着她的宝贝树,而是拉着他们往外面走。
但是见到了张海客,他们就自动明白了。
张海客老了,不行了,要他们给他送行来了。
白栀没有那么伤感,坐在楼梯口处的长沙发凳上,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张海客。
“你不行啊,你都要没了,这个破椅子,还是没有换地方。
砸的,你上下楼要换鞋吗?,在这里放这么一个东西。”
白栀,一款永远“三岁”的小人类。
不见她就想,见了她就烦。
张海客一听白栀的声音,他的脑袋也开始疼起来了。
他都快死了,白纸还是不让着他,真是一点传统美德都没有。
拐杖敲地,站在一米远处的台阶上,俯视让他头疼的白栀。
“我不止死之前不改,我死了之后,也不要他们改,这东西我还就放在这儿了,你想怎样。”
老大不小的人了,就这么和白栀吵起来了。
劝张海客吧,张海客不听。
劝白栀吧,白栀更不听。
之后,结果显而易见。两人两败俱伤,被人扶回来了屋子休息,晚饭前,不用出门了。
随后的几天,张起灵在等待张海客的死亡。
死亡对于张家人来说,是一场漫长的睡眠,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将生前没有好好休息的时间补回来。
白栀再和张海客斗嘴,反正在新族长的见证下,张海客已经将白栀不喜欢的各个装饰拍板定案了。
就那样,死了之后也那样,不改了。
看着窗外升起的明月,张海客有些开心。
这么皎洁的月光,竟然照在了他的身上。
回想他的一生,好像和这么明亮的月光沾不上边。
“真好啊,要是妹妹也在,就更好了。”
一个明亮的夜晚,伴着满天繁星,张海客这个一生都在为张家振兴奔波的人,去世了。
他只是都不知道,他的妹妹,在哪个地方。
心电图的长鸣声在好几个房间里响起,白栀站在窗前,身后是拿着外套的黑瞎子。
“这么好的月亮,却是在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