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隆冬,泰州城牌匾换做白帝城,白玉本不愿意如此招摇,但此举皆是为了将白玉声望之势发挥到极致,或许其他人不能,白帝之名一出,不亚于振臂一挥,许多战乱之中的人与妖,包括不喜普慈天度与武帝的能耐之人均是慕名前来投奔,一个冬日,白帝城的势力渐渐不容小窥,这期间与武帝军队交手了几次,均是大胜得归。
倒是未见普慈天度军队前来,白玉又命无垢邪劫了周边的金宝阁,屯粮休整,以渡过隆冬短暂的宁日。
金宝阁自持中立,妄想在战争中发财,据消息来说,普慈天度与武帝也光顾许多次了,战争最终打的,还是底蕴。
彼时白玉穿上了雪白的大袄,眼前一片白雪茫茫,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日子过得是这么的快,他不禁想起玲儿,天寒地冻,也不知道她冷不冷,心想“我心里念她之切,哪怕是她皱皱眉,我都甘愿为他粉身碎骨”正因如此,又一想到那日她没来由的冷漠,心下一酸,仿佛有万千苦水蕴在舌根,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修行之人一念起,转眼便是念去,不再贪恋,白玉望见城楼之下,一片雪白无垠,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遮眼,而隆冬时节,大数已经枯萎,便能看得远了,极目远去一片平坎,倒是能望见远处山林。
山林之中,一只大野猪领着两只小野猪在雪地拱来拱去觅食,远远的像蚂蚁般,又见一只猛虎忽然从旁边扑出,那野猪也是不惧,交缠着打了起来。
白玉微微皱眉,说道:“这世间就是要吃来吃去,不吃来吃去便活不了,修炼却推崇真善,我当然自心底也这样认为,然而要活下去,却不能讲什么真,讲什么善,岂不从根上便虚伪做作”说话间,徐徐白气从口中飘出。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在白帝城中全无可以诉说的人,无垢邪整日想着扩大势力,近来的修炼者要么是夸赞之词,要么是效忠之意,这些他都不想听,反倒是自言自语还要轻松一些,生于天地之间何等的寂寞,生处不可寻,归去不知处,就连今时今日,也是茫茫然而已,白玉往前塌了几步,身后的脚印转眼便被风雪磨平,他又道:“我只不过收留他们,要他们好好生活而已,为什么武帝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许,三番两次派人破坏,反倒是他们没有安身立命之所令他心安,未免太霸道了些,哼哼,你们越怕什么,我偏要做什么,你们尽管去打,打到最后,把自己打没了才好呢”白玉嘴角微微撇起,随即又收回,忧心忡忡道:“那样的代价,我真不愿看到,若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便好了”
远处苍茫的一片,空寂,徒有北风在吹,更添的苍凉,白玉远远望去,却见到一个影子在移动,不由得凝神,心想“天寒地冻,还有人来投奔么”凝神之间,百米之外的景色拉至眼前。
却见是一位青年浪客,一步一步的朝着白帝城走来,在雪白的地面留下一排常常的脚印,那青年气色十足,不像是难民之流,脚下也是有力平稳,每一步之间的间隙分毫不差,不多时,青年已经走到白帝城楼之下,他中气十足呐喊道:“喂!有人来了!还请大开城门”
守城的巡逻兵望见,当又是难民前来投奔,从城楼之上一路小跑,呼喊了几声,城门缓缓拉开一条缝隙。
那青年望着白帝城上的飘扬的的大旗,见到城门大开,一个侧身走了进去。“喂,你是做什么来的?”守城士兵询问道。
“白帝城,果真还是要称帝啊……”
“你说什么?白帝和那些人自然是不同的,白帝仁德无双,才有此地的安宁。”守城人见他言语之中有轻薄之意,反驳道。
“哼哼,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世间才有仁德大行其道。是否真的仁德,我一试便知。”
守城人听他说什么一试便知,似乎不将白帝放在眼中,而城中白帝对于他们而言,就算不是神也胜神百倍了,怒道:“你说什么大言不惭!你是什么人!也敢称试探白帝!”
青年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和自信,缓缓说道:“你们这些人大概是被利用了,白帝城表面上是为你们提供庇护之所,实际上难道不是积蓄力量,意欲满足自己称霸天下的野心,与武帝又有何区别?”守城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反问道:“那又怎样?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这下青年倒是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后双手行礼道:“还望大人代为通报上去,就说易弦君前来议和。”
“武帝与普慈天度水火不容,白帝城在此地偏安一隅,从未作乱,你不去找他们议和,却来我这里议和,易弦君,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一个声音从城门对面传来,充满了威严和质疑。白玉缓缓走来,听到他说议和二字,双目紧紧的盯着易弦君,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易弦君看见白玉亲临,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不卑不亢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白帝了,白帝大人身名远扬,在下久仰,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白玉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冷淡地说道:“方才你似乎不是这样说。”
易弦君一愣,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刚才和守城人的对话,竟然全被白玉听到了。他的脸色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白玉道:“你说什么想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奇,你刚才所说的议和,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武帝与普慈悲天度,使得天下生灵涂炭,我辈胸怀天下,不忍百姓受苦,一直在寻求和平之道,望双方自此止戈,还百姓安宁”
白玉道:“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