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蒲元的兴奋之情,蒲广虽同样满怀激动,但其眉头却微微紧锁,笑容中夹杂着一丝难言之隐。
张泛接过仆从递来的衣衫,轻轻披于身上,不经意间捕捉到蒲广的神情,他含笑问道:“蒲大师,眉头紧锁,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蒲广沉吟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谨慎地开口:“主公,您对我们父子二人的赏识,我们感激不尽。只是……”
张泛闻言,停下了穿衣的动作,笑容依旧温暖:“但说无妨,有何难处尽管直言。”
蒲广一咬牙,低下头去,声音略显低沉:“这百炼宝刀固然锋利无比,但产能有限。尽管我们已用煤炭提升了炉温,然工匠人手不足,即便全力以赴,一月之内也仅能锻造出百把,恐怕难以满足大军装备之需。”
他生怕张泛责备,又连忙补充道:“再者,这百炼宝刀的锻造过程耗时费力,成本亦是高昂,每把均需数百两白银之巨。”
张泛听后,微微点头,笑意不减:“此事我早已了然于胸。百炼宝刀,贵在精而不在多,能产出多少便是多少。
不过,我们或可尝试简化工艺,就如前几日试验的那般,折叠锻打二十次即可,用他们再去锻造兵刃。”
蒲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释然。只见他拱手道:“主公高见,广愚钝未及,竟未想到此节。只是,简化工艺,恐会影响宝刀之锋利,且……”
“你言之有理,锋利度确是关键。但是,如你所言,我们要的是全军更换兵刃,那就不能太过精益求精,适当降低标准也无妨。”
张泛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指着已然残破的步兵甲:“毕竟不是所有敌人,都能穿着如此精良的甲胄。”
";主公智谋超群,蒲广深感钦佩之至。";
蒲广闻听此言,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他再次拱手行礼,坚定地说道:";如此这般,我蒲广保证,在不超过一年的时间内,定能让全军将士都换上新型兵刃。";
张泛微笑着点头,满意地说道:";好,那我们就以一年为限,若能在这一年内,成功让全军更换兵刃,我将额外为锻造坊拨付一万两白银,作为对你们的嘉奖。";
蒲广听后,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决心,他深知这一任务虽重,却也是他们父子二人展现实力的绝佳机会。他再次躬身一礼,声音坚定而有力:“主公放心,我蒲广定不负所托,誓要在一年之内,让全军将士手中的兵刃,焕然一新!”
张泛见状,心中更是满意,他拍了拍蒲广的肩膀,而后笑着说道:“此间无事,你去忙吧。”
蒲广闻言,乐呵呵的前去忙了。
一旁的仆从端来早已备好清水,并适时递上汗巾,张泛接过,轻轻拭去额头的汗珠。
张泛整理一下衣衫,这才冲着张角三兄弟,拱手行礼道:“岳父大人,两位叔父大人,方才有事,文骞失礼了!”
张角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无碍,目光中满是对张泛的赞许。
他缓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张泛的肩膀,笑着说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这锻造之事,关系到军队实力之根本,你理应将其率先处理。”
张梁与张宝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他们兄弟三人,虽各有脾性,但对张泛的表现,却是极为满意。
张梁更是笑着说道:“文骞,大兄说的没错。我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又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张泛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岳父大人与叔父大人的理解。”
此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张宝,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嘴角也勾勒出一抹笑意,他随即说道:“文骞,你不会打算让我们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吧?”
张泛闻言,目光微转,随即笑道:“叔父大人说笑了,诸位随我来。”
他转身引着众人走出锻造坊,回到郡守府,在穿过几道曲折的回廊后,最终来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议事厅。
厅内已备好了茶水点心,显然是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而精心准备的。
张泛示意众人落座,自己则坐在了主位上。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而后缓缓说道:“我已命人准备好了一处道观,待诸位用过茶点,稍作休息后,我们便可启程前往。”
张角闻言,点头表示赞同。他环视四周,见厅内布置得既雅致又不失庄重,心中不禁对张泛的细心周到多了几分赞赏。
张梁则是一脸的好奇,他四处张望,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张宝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与兄长张角交换一个眼神,彼此间无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