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路不停的打滑,他稳住重心走得小心翼翼。
待走到坡底平整的石头小径上时,他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停住脚步对身后的何飞龙说道:“一会麻烦何经理先走一步,让工人们进房间下,我从小路走,麻烦别让人知道今天的事,过后我会跟您解释。”
何飞龙连忙点点头,拎着满是黄泥的鞋子快步走出了陵园。
释延君顺着山路的台阶一步步的往上爬,这条路是最早通往庙里的山道,走到底就是温斯柳家的小木屋。
由于常年没有人走动,青石铺就的路面早已布满青苔,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是难走。
等他好不容易把人背到客厅,一口气松了下来,两个人直接瘫坐了在地上。
他顾不上休息,赶紧烧了小半壶水,又从洗手间的架子上拿了干毛巾,又匆匆回到客厅。
正待他想给她擦把脸的时候,温斯柳幽幽的睁开眼睛,眼神有点呆滞的看着四周,当看见熟悉的环境后,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看见自己身上的狼狈,又见释延君满身的泥水,心下了然。
“延君哥,看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她一开口,发现嗓子哑得生疼。
“跟我还客气什么,赶紧去洗洗换下衣服,我给你煮下安神汤。”
释延君扯住她手臂上的衣服,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温斯柳低低的应了声,走进一楼的房间,拿出了个袋子递给释延君。
“这是我之前给你买的衣服,一直忘记给你了,你也去清洗下,我到楼上去。”
释延君原本想拒绝,但是满身的泥水确实不舒服,他看了眼已经被弄湿的地板,颔首接过。
两人都各自简单的清洗完后,温斯柳坐在大木板桌边。
释延君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拆开带子把褐色的药粉倒进碗里,又拿来开水冲了进去。
搅拌均匀充分溶解了后,端到了温斯柳面前。
“趁热喝,小口点,有点烫。”
杨庭牧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坐到了她对面。
温斯柳端起碗,吹了吹,待凉了些,一口喝了下去。
并不是那种难闻的中药味,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是延清师父专门配的。
“我以为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又复发了。”
温斯柳看着自己已经磨得有些惨不忍睹的双手。
自亲眼看见父亲满身是泥水埋在黄土里,从那以后,有几次在山上碰上忽然而来的大雨,她便如同生了臆症。
都是释延君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把她送回来,后来外出求学,这个毛病倒是没有再出现过。
她以为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伤痛已经慢慢远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会那么刚好在墓地里,碰上了大雨,又那么刚好是在夺走父亲生命的4号高地上。
“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
释延君站起身,又从柜子里拿出棉签消毒水,坐到她边上。
“伤口,我给你处理下,别发炎了。”
药水刺激到伤口,她吃痛一声。
释延君低下头,如同照顾温小花一般,轻轻的朝着患处吹了吹气。
“你们在干嘛。”
杨庭牧全身湿透的站在门口,显然是一路着急,连伞都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