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萧萧爷爷头七刚过,回来奔丧的父母就匆匆要离开,说着年底厂子里忙碌事多走不开,而且也做了今年不在家过年的打算,温萧萧无奈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深圳。
接近年关,温寒清一家也赶起了时髦,自驾旅游过年去了。
杨庭牧也出了门,每年年前他都要离开寺庙一小段时间,也不知去了哪,他从没说过,温斯柳也就没问。
只记得偶有一次寒清问起这个事,他只道有事就没多说。那会见他情绪不佳,后来也就没再说起。
寺庙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年初向菩萨许了愿,年底来还愿的人也不少。温斯柳开着窗,都能闻到络绎不绝的檀香味屡屡飘来。
温父近来也常被请去各种安太岁,解运,每天骑着他的小毛驴早出晚归。
温斯柳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个人,哦不,还有一个。
罗若天这些日子倒成了他们家的常客,一到饭点必定准时报到,温母都习惯了多做了他的份。
这小半年下来,他的汉语水平已经明显好多了,当然这多多少少有一些温斯柳的功劳在里面,谁让他这般天天喋喋不休的在她耳边不耻下问,勤奋好学呢。
“你不准备回家过年?”某人正一脸认真的对着皂角树上的小鸟拍得起劲,温斯柳给他剥了个橘子,见他手正忙活着,只好一口塞进他嘴巴里。
罗若天停下手里的动作,脸皱成一团,然后还是好教养的把嘴里的橘子吞了下去。
“小文老师,你的橘子为什么是苦的。”他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舌头,有些不解的问。
“这个叫野生苦橘,降火的,很难摘。”这个是前两天延君哥送来的,说他最近忙得实在是走不开,见别的师兄摘了苦橘,知她爱吃抽空给她送来的。
她也不知为何会爱吃,许是小的时候并没有太多别的水果零食可吃,下了霜后,温父总会去摘一些苦橘回来,一来有些药用价值,二来也给她当零食了。她对事执着,连吃东西也相当执着了。
“这个味道也太神奇了,我第一次吃到这样的橘子。”罗若天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苦的橘。
温斯柳又递给他一个,他伸手接过却没吃,只是把他放在小石头上拿着相机对着拍。她不置可否的扯了嘴角,也是毕竟这个味道也不是谁都能喜欢。
也不是,温斯柳想起某个人也很爱吃苦橘,而且喜欢的程度绝不亚于她。
这次外出的时间似乎有些久,八天了吧,是不准备回来过年了?她忽觉有些无趣。
看着罗若天对着个橘子拍不停,决定不再搭理他,转身上楼做题,她可是有寒假作业的人,跟他这种闲人没法比的。
埋头苦海的时间过得格外快,待她放下手中的笔时,太阳已经下了山,房间里的温度也低了许多。
她起身揉揉发胀的脖子,正准备关上窗,便看见停车场上杨庭牧正从一辆银色的车上下来。
接着另一边车门打开,穿着白色外套的女孩子飞快的跑到他身边,然后用手扶住他。距离有些远,只是看着他并未推开身边的女孩。
温斯柳放在窗框上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她半倚靠在书桌上,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静默了好一会才套上外套下楼。
温母已经在做饭,她坐到灶前,看着红通的火焰,眼睛觉得有些酸涩,也不知是不是烟熏的,感觉好像砸吧一下就会有眼泪掉下来。
罗若天不见人影,温母道他已经先回去,估计是温斯柳做题太投入了,说在楼下喊了几声没见回应,他就先走了。
他的绅士温斯柳是见识过的,来来回回那么多趟,他也没做出闯她房间的举动。
天暗了下来,温长源打来电话,让斯柳到停车场帮忙搬东西,她拿着手电筒推门而出。
这几日温度上升了不少,风也比前些日子温柔了许多,她套着不厚的毛衣开衫也并未觉的冷,行走在停车场边上,有细碎的谈话声传来,几个人从庙里出来,她未抬头多看,只是稍微加快脚步。
温长源老旧的摩托车停在古老的柏木边上,左边的车灯已经摔坏,只剩下空壳上飘荡的两根线右车灯忽明忽暗的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