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击退西北,班师回朝的消息不日便传满了整座京城。
百姓们倒是欢喜,女皇陛下打了胜仗。
听闻那挂帅的将军竟然还是那新晋的状元郎,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传的好不玄乎。
三皇女眼见自己的期望落空,坐在御书房的她眼神的邃毒的好像能杀人一样。
她只是代替监国,是不能进入女皇的御书房的。
可现在京城内被她和李相把控,消息不传出去的话,谁能知道。
她的野心就像座下的龙椅一样昭示着。
过分明显。
谁都不知道,她手底养着一群私兵,现在,已经倾巢出动,被她派去务必要截杀女皇。
皇家之下,没有亲情。
女皇已经四五十岁,却迟迟不立皇太女。
现如今的朝廷,大皇女背靠李家,却像草包,整日只知道寻欢作乐,二皇女生母卑微无人问津,三皇女势力雄厚,才华出众,四皇女尚为年幼。
她明明是那个优势最大的赢家,可她等不了。
想要复仇的心在日益燃烧着,同时还有一种恐慌。
她不是女皇的亲生女,这个秘密鲜有人知。
就连当年害死夜贵妃那一案,她也参了一脚。
不足十岁的她偷偷将那株延香放进香炉,导致毒性冲突。
而这些,本应该在经年岁月下逐渐被掩埋,可是,有人偏生就要将它挖起,浮出水面。
暮烟!
真是该死又顽强。
还是小瞧了你啊。
她与李家暗自联合几乎无人知晓,暮烟却是将它扒了出来摆到了明面上。
......
行军路程中总是无聊的,暮烟前脚刚举报了三皇女,后脚女皇陛下就急忙赶回去。
温寒暇依旧是重伤未愈的模样,自从那之后,他基本已不会出现在人前。
女皇陛下也来慰问过他,暮烟则是颇为担心。
那日她还没有看出温寒暇中的是什么毒就被挡了回去。
次日再见温寒暇满脸病容,素衣白发,脸色与嘴唇白的吓人。
他倚靠在床边,容貌惊艳,即便是病弱,也依旧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暮烟当即过来就想把脉看看,而温寒暇的手却是缩了回去。
这个时代,女子与哥儿的脉络是不同的。
他若是......
“阿烟,你不必担心。”温寒暇笑了笑,像是冰天雪地中开出的梨花,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绝美。
天妒英才。
暮烟突然就有些红了眼睛,她本就是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模样,如今看来,别有一分脆弱的美感。
“寒暇,让我看看,我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阿烟,我身为大元国师,神通广大,不过是区区巫师之毒,我还能治不好吗。”
说起巫师,西国求和之际便是献上了巫师的项上人头,不然女皇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同意了。
巫师一日不除,就始终是个隐患。
此时,温寒暇的小厮端进来一碗汤药。
看着黑乎乎很苦,粘稠物状的样子。
“公子,该喝药了。”
“我来吧。”暮烟从他手中接过,说道。
小厮是温寒暇为数不多的亲信,自然知晓暮烟对于公子的重要性,将汤药递给暮烟后便悄然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下相处空间。
离开前还偷偷看了一眼。
吹着汤药的暮小将军满是温柔耐心,关切之色,而病弱公子躺在床上,看着低头的暮烟,眼底是克制又隐忍的爱恋。
就是可怜了公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最终是害人害己......
暮烟将滚烫的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许久,一口一口的喂着温寒暇,那双琥珀色好看的眼睛似乎更加涣散了一些,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一旦踏入修仙者的范围,哪怕眼睛不能视物,周围灵力的波动与精神力也能令他感知灵敏许多,在脑海里构建出大致的情形。
似乎是感知到了暮烟的情绪,温寒暇安慰道,“阿烟,没事的,即使我看不见,可我的脑海中也会有周围环境的大致感知,生活与常人无异。”
“就是可惜了,听说阿烟生的一副好容貌,岳美姿仪,辞藻绝丽,出行之时,有男儿遇之者,皆连手萦绕,投之以果,遂满车而归呢。”
他这一打岔,暮烟伤感的情绪缓和了些许,只是隐藏了起来,与之而来,是浓浓的心疼。
她笑道,“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
一来一回间,那汤药被尽数喝完。
暮烟拿起手帕为他擦了擦嘴角。
温寒暇却是贪恋这片刻的温柔,他抓住暮烟的手,将那清冷矜贵的脸放在她手心,像是猫儿一般蹭了蹭,像是不确定般问道。
“那,阿烟,我生的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
尽管那双眼睛无神,可那精致优越的五官,宸宁之貌,目若朗星,俊美无双。
得到了她毫不迟疑肯定的回答,那双空洞的眼睛好似亮了亮。
暮烟心疼,好好的一个清冷高贵的国师......
她拿起温寒暇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额头,眼睛,鼻梁,嘴唇......
“寒暇,不妨你自己来感受一下我的容貌。”
尽管打仗了许久,可暮烟的肌肤在自身灵气的滋养下依旧是细腻光滑。
温寒暇的手骨架宽大,青筋明显,他慢慢的,一处一处的摸着心上人的五官,游走之间给暮烟带来些许细痒感。
像是在感受隐藏在热烈下的爱意。
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心上人的模样。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暮烟有些不习惯,但是纵容着温寒暇在她脸上“胡闹”。
在那指尖按压上艳色的红唇时,粗糙的指腹来回抚摸,令她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一下,舔了舔唇。
却是被追上来的手指相接触。
一下子就尴尬了......
暮烟拿起手帕给温寒暇的手指擦拭了一下,连忙道歉。
“寒暇啊,对不起,我有些渴了。”
病弱般的公子咳嗽一下,依旧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柔,“没事的。你我皆是女子,又有何妨。”
而这温柔,也只是对她才会展现。
暮烟又陪了温寒暇一会儿,直到他露出困倦之意才离开。
离别的时候还不忘细心关上门,嘱咐小厮不要打扰他的休息。
她不知道的是,他掩盖在被褥下屈腿之间所立起的反应。
温寒暇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颊,舔了舔方才暮烟留下的痕迹,满是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