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扯下发带用力系住了陈阿五的手臂,手腕流出的鲜血慢慢停止。
她转头去查看那妇人的伤情,小男孩挣脱姜予安的束缚,跑过来拳打脚踢。
“别碰俺娘!”
“小孩,我是在救你娘。”
“才不是!你是坏人!”
“要不是你,俺爹俺娘还有俺家的房子,都好好的,都怪你!”
姜予安提溜起小男孩,无视掉他的张牙舞爪。
“你再继续闹下去,你爹娘可真就没了。”
小男孩听后闭上了嘴也停止了挣扎,只是哭得太厉害忍不住抽泣。
戚月检查完妇人,发现她暂无生命之忧,就先去抢救严重的陈阿五了。
可扯开衣裳那瞬,所有的侥幸都化为虚无。
那箭正中心脏,没有设备拔出必死。
“怎么样?”姜予安蹲下轻声询问。
“贯穿了心脏,我无能为力。”
戚月看了眼站在一边安静等候的小男孩,第一次感觉没了空间的协助,她什么也做不到。
“有些事结局是注定的,我们无法修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
姜予安揉了揉她的头,继续说道:“先去看看那位大姐吧。”
戚月拿出七枚银针,分别扎在了陈阿五头顶、耳后以及掌心脚心的特殊穴位上。
陈阿五有了苏醒的迹象,只不过是从死神那偷来一刻钟的时辰罢了。
待处理好妇人头上的伤口,她人也醒了过来。
“俺没死?”
“他娘。”
虚弱的声音回荡在小院里,妇人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
“俺不是死了吗?”
她看向戚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没事,还活着,孩子也没事。”
关于陈阿五的情况,戚月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妇人几乎是爬到了陈阿五身旁,看到在火光中闪烁的银针,泪水无声流下。
她对小男孩招招手,挤出一抹笑容:“过来,你爹有话要说。”
戚月起身打算将不多的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陈阿五捏住了她的衣摆。
“俺知道、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对不起啊!俺对不起你,当初要不是鬼迷心窍昧着良心帮助李桂勇,你也不会在那种家庭长大。”
陈阿五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戚月轻拍了他的肩膀,那句没关系她没能说出口。
被拐的是李翠丫,她没有资格替原生选择原谅。
小男孩走近,陈阿五松了手。
戚月跟着姜予安退到快燃尽的小院外。
“他们目标是我,死的却是陈阿五。”
“可是璟王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直接在王府将我处理了不是更为稳妥?”
姜予安带她跃上了树梢,天边的星子挨着山尖一闪一闪。
“冲你来的和刺杀陈阿五的不是一路人,那群黑衣人是暮色阁的杀手,拿钱办事,他们从来都无惧伪装,所以武器都有专属印记。”
他拿起刚刚被打落的箭羽,与一把短刀对比。
“那位轻功了得的高手,所使用的箭头没有任何标记,至于是不是璟王的人无从查证。”
戚月接着地上的火光瞅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杀害陈阿五之人即便不是璟王,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目前就他知道那东西在她手里,之所以选择灭口,其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们从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目的是将她在困王府,从而解开木簪上的秘密,获取传闻中的藏宝图。
那么,得到藏宝图之后呢?
夺嫡,登上皇帝的宝座?
她将怀里的木簪拿了出来,犹豫再三还是将事情全盘托出。
姜予安研究了好半晌,一样毫无头绪。
“眼下,这东西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藏宝图已然成了你,若是有一天被泄露出去,你将成为万人争夺的物件。”
“所以,要想脱困,就必须解开木簪的秘密,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璟王设下的局。”
戚月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
“那要杀我那波人又是干嘛来的?”
姜予安目光落到短刀上的梅花图案,幽幽开口:“看来,得去一趟暮色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