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新婚夜
锦岁只看了燕九一眼，顾长萧就捏了一下她的手：“看到熟人了”
锦岁目不斜视：“都是熟人。”
顾长萧一噎，也是，能在宫门口等着的不是权贵就是官员，锦岁当然都见过。
长生殿祭拜，跟普通夫妻三拜天地不同，他俩都不知拜了多少回。这一套流程锦岁早就听礼部官员说过很多次，可真操作起来才发现祭祀很累人。
特别是持玉玦的时候，死沉死沉的，这玩意要是不小心摔了，比她摔了凤冠还严重。
她全程聚精会神，满脸严肃，导致中途顾长萧看她的表情，心中很是不安，感觉岁岁马上要说‘我反悔了，不嫁了’的话一样。
鼎前上香的时候，礼部官员离得远，在那扯着嗓子喊‘跪’‘拜’一套流程，这里的跪他俩不用跪，是文武百官跪。
顾长萧竟然趁这个机会跟锦岁说小话：“是不是累了”
锦岁吓一跳，生怕被官员察觉，嘴不敢动，在喉咙里发出几个字：“别说话！”
顾长萧抬手，在广袖的掩饰下笑了，这才像岁岁嘛！看来她不会逃婚。
一套流程完成，两人进入末央宫，这也是皇后的正殿寝宫，长安那边叫大明宫，锦岁不喜欢，便改成汉时用的末央宫。
到这里礼部官员不能进来，由宫女嬷嬷们执行后续的礼仪，跟普通夫妻一样，喝交杯酒、剪结发绳，喜嬷嬷说了一大车的吉祥话。
锦岁举着那凤冠脖子酸得厉害，朝顾长萧使眼色，他心领神会，挥手道：“你们先下去，朕和皇后说会话。”
嬷嬷们都愣了一下，洞房还太早啊！皇上这么心急吗还得去前殿接受百官的参拜，还不到洞房时辰呢！
但她们什么也不敢说，这对帝后可不是能被陈旧规矩束缚的。
道了句‘是’，纷纷退下。锦岁点名一个叫秋晚的女官：“你先等一下，把我的凤冠摘了。”
秋晚忙上前帮她把凤冠摘下，又把腰上死沉死沉的玉饰和脖子上的璎珞摘去。
低声道：“奴婢就在宫门口，陛下和娘娘有吩咐请唤奴婢。”
房间就剩他俩时，锦岁才一手揉脖子一手揉腰：“可累死我了！”
“接下来还干啥”
顾长萧忙道：“吃饭、沐浴。”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今天的岁岁不对劲。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一样，他一点也不敢激怒她。
锦岁哦了一声，见他也一身沉重，又问：“你要不要也脱了”
顾长萧失笑：“我还要去前殿一趟。”
锦岁手一挥：“那你快去。吃饭得等你吗我能自己先吃吗”
“我很快就回来，岁岁想吃什么可以吩咐宫人去准备。”他想和锦岁一起吃晚饭。
锦岁看一眼窗外的白雪：“这么冷，菜送来都冷了，吃火锅吧！”
顾长萧正正衣衫，又去前殿。嬷嬷听到锦岁的吩咐，又来劝：“火锅味重，今晚娘娘还要行大礼，不适合吃。”
锦岁看她一眼：“你是说本宫连自己晚饭吃什么都做不了主”
那嬷嬷吓的一个激灵，忙跪下请罪，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娘娘。
锦岁冷哼一声：“以后这种无谓的提醒不要做！下去准备。”
鸳鸯锅很快送来，锦岁也换下八层的吉服，穿上常服。不禁好奇要是夏天结婚穿什么如果这是这样八层，那新娘子肯定会热死。
顾长萧确实回来的很快，火锅才咕嘟，配菜还没上齐，他就回来了，带了一盒点心说给锦岁先垫垫。
锦岁没动，她说第一口要留给加了浓香麻酱的涮羊肉。
一群宫人在那给配菜摆样，在一旁跟功夫茶一样烫菜，这下不用锦岁提醒，顾长萧让她们都出去。
吃火锅还是自己动手才香，锦岁从空间拿了两瓶可乐，递顾长萧一瓶。
顾长萧指指一旁的玉泉酒：“岁岁想不想喝这个”
锦岁冷声道：“备孕期不要饮酒，对胎儿发育不好。”
顾长萧：……
默默收起酒，拿起公筷给锦岁烫羊肉。说实话两人都很累，加上锦岁今天明显很别扭，顾长萧也没多说什么。
锦岁没吃太饱，怕一会泡温泉难受。宫人早有准备，本来是要坐软轿前去的。锦岁不想坐：“刚好走走消食。”
顾长萧当然同意，雪夜散步，也是他一直想和锦岁做的事。
沿途给锦岁介绍后宫的景点，煤气路灯很亮，完全没有黑暗的死角。以后的后宫不会发生黑夜杀人抛尸之类的事。
前世看宫斗片，让她有种后宫到处都埋有尸体的感觉，什么冷宫、枯井、假山、湖泊……导致她对长安的皇宫也有这种感觉，所以坚持不去长安。
“那是一片梅林，明日我们可来赏梅，岁岁喜欢用梅蕊之雪泡茶吗”
锦岁摇头：“没那闲情逸致，并且我觉得泡茶还是山泉水最好。”
到了华清池，这不是长安那个建在骊山的华清宫，就是宫里皇帝专用的沐浴宫。依旧是一群宫女如鱼贯入，准备了几十件东西。
脱衣裳的时候锦岁拒绝她们帮脱里衣，脱了外衣裹着浴巾下池，她发现顾长萧已经脱完了，在飘满瓣的浴池里等着她。
锦岁慢慢靠下去坐着，宫人退出，只余他俩。水雾氤氲之下，有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听得到动静，顾长萧用很轻的脚步，慢慢走到她身边。
锦岁很直白地问：“这里就是单纯洗澡吧行周公之礼还是要回末央宫对吧”
顾长萧：……
他不忍了，直接问了出来：“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岁岁误会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
“总觉得岁岁说话带刺，不像之前对我那样亲近。还是说，岁岁不喜欢这个婚礼”
锦岁泼水玩，也不看他，冷声道：“我就是太紧张了，毕竟我又没经验，听嬷嬷授课总觉得没学好，不像陛下经验丰富。”
顾长萧怔了怔，岁岁说的是学宫规吗
他忙安慰道：“我们不同嘛，我打小就学，岁岁你只是最近才学，慢一点也无妨，反正若有人敢嘲笑你，我替你教训他们！”
锦岁直接瞪着他，知道你们古代男子早熟，但你也太早了吧从小就开始学影响发育啊！
顾长萧被她的表情弄懵了，赶紧道：“岁岁要是不喜欢学，我们不学就是，反正我就喜欢你本来的样子，那些规矩不学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