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低笑震得她掌心发麻:
“戳准些,正好嵌进你送的长命锁。”
他扯开里衣,金锁片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姜清染突然咬住锁片边缘,唇印覆上他心口伤疤,心中骤然有些痛。
不知道恒亲王在那里都受的什么苦。
她声音有些沙哑:“锁芯里藏的砒霜……”
这是打仗时,用来防止被俘虏的。
想到这里,姜清染心里突然抽痛,眼泪突然落下来。
湿热的呼吸喷在他肌肤上,“该换成合欢散了。”
药箱翻倒在地,恒亲王捞起滚落的安息香丸
:“你上次调的香……”香丸被他含进唇间渡给她,“掺了催情草?“
“是王爷自己气血翻涌。怎得把我说的这么阴险呢?”
姜清染喘笑着躲闪,赤足踢翻熏炉。香灰腾起白雾,她腕间珊瑚串突然崩断,红珠滚进他半敞的衣襟。
“抓住你了。”
恒亲王捏着颗珊瑚珠摩挲她耳垂,“这颜色……”
指尖染上她涨红的脸颊,“不及你此刻万一。”
姜清染突然拽散他发冠,青丝混着血腥缠满十指:“王爷这伤口……”她皱眉,
却突然笑了,眼睛里充满着深情。她舔去他颈侧渗出的血线,“得用唾液止血。”
烛火倏然熄灭,恒亲王在黑暗里精准咬住她衣带:“你心跳比我还快。”
她难得主动一次,他哪里把持得住?
“是雷声……”
她狡辩被雨声淹没,指尖陷进他后背结痂的鞭痕。恒亲王嘶声抽气,却将她箍得更紧:“这处伤要你亲十下才愈合。”
夜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姜清染突然颤栗:“冷……”
“撒谎。”
恒亲王掌心贴着她汗湿的后腰,“明明烫得像藏了火折子。”
他忽然含住她耳坠,“不如把本王伤口烙在你身上?这样,你就永远不怕冷了。”
骤亮闪电中,姜清染瞥见铜镜里两人交叠的身影。
她咬破他下唇:“要烙就烙在心尖……这样,王爷再受伤,我的心也有感受。”
血珠抹上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也让王爷每次心跳都疼我一次。”
再说起,恒亲王放过了姜清染。
“好了,染染,别刁难我了,你如今身子重,玩弄了本王之后你倒是乐得清闲,本王该如何?”
姜清染痴痴笑,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吻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晨雾裹着桂花香漫进窗棂时,恒亲王正用银匙试莲子羹的温度。
姜清染懒倚软枕,赤足踢开缠在脚踝的锦被:“不要甜的……”
“酸梅汁浸过的。”
恒亲王舀起半勺喂她,指腹抹去她唇边沾的汤渍,“昨夜你梦里说馋城南徐记的腌梅子。”
姜清染含住匙尖轻咬,有些疑惑:“徐记早歇业了,王爷怎么办到的?”
“本王拆了他家封条。”
恒亲王掀开青瓷盅,八颗裹着糖霜的梅子泡在冰水里,“掌柜说孕妇忌生冷,只许你含半颗。”
酸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姜清染忽然攥紧他袖口:“腰疼……”
恒亲王掌心已贴上她后腰,裹着药油的温热缓缓揉开酸胀:
“昨夜踢被三次,定是硌着玉枕了。”
他抽走她发间硌人的金步摇,“午后再给你编藤枕。”
铜盆水波轻晃,恒亲王绞干热帕子敷在她微肿的脚踝。姜清染脚趾蜷缩着踢他膝盖:“痒……王爷什么时候也学会伺候人了?”
她看着恒亲王如此认真的样子,眼睛亮亮地看他。
“忍忍。本王不是会伺候人了,只是会伺候你了。”
“油嘴滑舌。”
他握着她足跟轻按涌泉穴,“太医说多按此处能安胎。”
指尖突然触到薄茧,脸色骤然严肃起来
“上月偷跑去马场了?”
姜清染拽过他发尾遮脸:“就骑了半刻钟……”
“罚你今日多吃三颗枣。”
恒亲王剥开煨软的蜜枣,果肉抵着她齿缝喂进去,“枣核留着,给你串辟邪手钏。”
日头西斜时,乌木躺椅铺满晒暖的蚕丝褥。恒亲王解她发髻的动作比拆火药引子还轻:
“茉莉花露兑了首乌汁,闻闻可头晕?”
姜清染后仰着浸入温水,发丝在他指间流淌成墨泉:“左边鬓角……”
话音未落,他指腹已揉上发根,“可是这里酸?”
皂角泡沫堆成雪丘,恒亲王突然低头咬她耳尖:“有根白头发。”
“定是你气的……”
姜清染扬手甩他满脸水珠,却被他捉住手腕轻啃指尖,“白头发要收进锦囊,等孩儿满月压在枕下镇魂。”
暮色染红窗纸时,恒亲王执螺子黛的手稳如握剑:“闭眼。”
他描眉的力道比给圣上写奏折还慎重,“太医说铅粉伤胎……”
“那你还买十二色胭脂?”
姜清染张嘴咬住他摘耳珰的手指,舌尖卷走染唇的玫瑰膏,“甜的?”
“蜂蜜调的。”
恒亲王用热帕子敷她脸颊,“卸干净才许午睡。”帕子移开时露出她鼻冒出来的一个孕斑,他忽然低头轻啄,“像洒了桂花瓣。”
更漏滴到戌时,恒亲王握着她脚踝涂防裂的羊乳膏。姜清染脚背弓起蹭他喉结:“凉……”
“嘘——“他突然贴在她微隆的小腹,“孩儿踢我了。”
夜风卷着药香拂过纱帐,恒亲王将温好的安胎药含进嘴里渡给她。姜清染咽下最后一口苦汁,齿尖忽地咬破他舌尖:“明日要喝梅子味的……”
“依你。”
他舔去唇间血丝混着药渣,“后日喝杏花味的,大后日……”
话音被塞进枕边的蜜饯堵住,姜清染指尖还沾着糖霜,被他逐根吮净。
朝堂之上,此时正是万民和官一起对敦亲王陈罪的时候。
大理寺卿突然踹翻案几,官袍里抖落一截焦黑臂骨:“三年前我儿巡查青州,撞破王府私炼人油!”
他撕开臂骨上的金箔,“这镀金的骨头……是吾儿被活烤时裹的!”
满朝哗然,那金箔上分明烙着敦亲王徽印。
老御史也颤巍巍举起块染血玉佩:
“此乃小女及笄礼之物……“玉佩突然裂开,露出夹层里蜷缩的蜈蚣干尸,“她被徐沐阳那畜生强暴,生生自裁到花轿里!”
户部尚书突然割破手指,将血滴在账册上:
“冀州水灾赈银……”血水竟在纸上蚀出个骷髅头,“全被换成裹尸的草纸!”